【金东】同仁堂 (四十八)(3)

李鹤东全身热乎乎的鬆软，躺在床上其实有点昏昏欲睡，但想起盘据心中已久的疑窦，在没得到确切解释之前，可是怎麽样也不肯歇息
谢金点头，眼角含笑
“爷和...张鹤文，怎麽了？”
李鹤东直起身，靠在床头问谢金
谢金替他披上一件衣服，坐在床边，喟然一歎
“那日你离堂后，我万念俱灰，只觉此生早已了无生趣。恰巧此时除籍的文书已下，我想著既是如此，倒不如早日返京，以免触景伤情，徒增难过"
在谢家大宅，谢金解下白玉珮，交给张鹤文
“恩师说玉在人也在，如今这玉，可是物归原主了”
“可但不是完璧归赵”
张鹤文淡淡的笑透著悽苦
谢金只做不闻，将一叠厚实的纸放在桌上
“这是我谢家一半的产业，你瞧瞧可有不妥，剩下的是银票，你好生收著”
再举头看看偌大的空屋
“这屋，你要自住也罢，愿意卖了也行，我不在意”
张鹤文看著谢金，良久才歎一声
“你这是当真要和我断了，文金哥哥？”
谢金摇头

“我和你自小相识，这份情，是断不了的，可我和你都不是从前的我和你了，你说的没错，你已不再是以前温婉柔顺的鹤文，但我，又何尝是之前你认识心高气傲养尊处优的谢文金？当年那一场大变，毁了也伤了你，拆散了我俩，将咱俩送上了两条不同的路，从此都回不了头”
张鹤文握住谢金的手
“可我们现在回来了，爹爹和谢伯伯都已平反，你我破镜重圆，正当重续前缘才是，我们失去了这麽多时光，文金哥哥，你当给彼此一个弥补的机会，让我们从头来过”
“破镜虽可重合，但裂痕却磨灭不去，更何况，我心中已有人，对你的情是真，却不是一样”
“你就，你就当真这麽念著那个人？他捨了你远去，你还对他念念不忘”
“这原是我对不起他，伤透他心，才离开不愿再见我”
谢金摇头轻歎
“返乡回京成了你心愿，而这一路上寻回了老师师母，带他们回京安葬，也算是尽了我当门生的孝道。现下这些事已了，我没什麽好眷念的，也没必要再留下了”
张鹤文心裡一沉。这一路上文金哥哥的鬱鬱寡欢一直看在眼裡，知道他对他那小人儿还是心心念念，但自己对两人十来年的旧情仍有信心，文金哥哥只是一时情迷，回到了京城，看到了两人熟悉的景物，他会想起那些年的点点滴滴，想起两人吟诗作对谈文论书的风雅快活，想起两人携手赏花观月的绮旎风光，想起自己在他怀裡如何柔顺承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