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锈诗篇 第一章 收尸人、保育院与熔州(3)

术士兼神父，在啰嗦又神神叨叨的回答里，藏了好多炼金术士与教廷的名词，笑眯眯的眼睛观察着衣袍下一众学生，寻找对神秘力量抱有兴趣的小家伙，默默记录，以便日后的培养。
是了，这才是保育院的真实目的，培养下一代。女孩想，同时用书籍遮住眼睛，避免和神父的目光交汇。
熔州不存在政府，不存在统治者，不存在任何的官方势力。
熔州原本只是个码头，码头闯荡的人，三五成群，互相帮扶。
码头扩大，成了港口，港口再成长，终于成了层叠楼阁搭起的城市。
三三五五的人群，也越结越多，终于在周朝那虚弱无力的政府向这个远离周京的南方海港投来注视前，成为帮派，瓜分好地盘，在几年经营后成为城市真正的主人。
“主要是，青龙团，东海堂，徽江帮。”保育院真正的管理者，帮派里的退休老管家在宣纸上用墨写画，勾勒出熔州地图，最后在快要画到海里时，用带着自豪的语气说：“和咱们，占了一半码头的金门。”
金门，得名于创始头目的姓氏，也因为它有别于熔州诸帮派的特点——和西洋炼金术士非同一般的关系。

各个帮派，在几十年间都发展起了上上下下的体系。
上层有门主、家主、帮主，就像是割据一方的土皇帝，像是土匪头目，将权力父子相传。
中层有黑社会的干部，有些是和土匪头目打出一片天的好伙伴，有些是从下层一路杀上来的小头目。
下层是帮派里的打手、劳力、壮丁，为帮派流汗又流血，直面帮派间的斗争、帮派中的火并和暗夜里的诡异生物，简称，炮灰。
他们的孩子，会被回收，培养，时刻准备成为新的炮灰。
金门养小炮灰的场所就是这个地方，保育院。
这里的小孩，有被打手劳力父母养不起自觉送来的，也有和那不合群的女孩一样，几乎没见过面的父母成为尸骨后被收尸人带来的。
他们能在这里吃上清汤寡水的餐食，学一点不至于成为文盲的文化，和打斗、炼金、收尸乃至面对妖魔的技能。
“好啦。”神父宣布，“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孩子们休息吧。”
小鬼头们一哄而散，打打闹闹跑远了。
女孩在在教堂里待了那么一会儿，她和那些真正的小孩打不成一片，不管是玩杀人游戏的男子们还是玩养孩子有些的女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