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 nova mundo 第一章（1）狼语(3)

他看到了一头狼。
一头狼的鼻子，耳朵，牙齿，那双冒火的眼睛，从它鼻子里冒出的白气全都喷在自己的脸上。“人”对这种形象有着铭刻在基因里的印象，以及由这种形象激发恐惧的回路。
这是一片荒芜的大地，远离几乎所有人类社会的符号，只有一座孤零零的突兀的废弃大楼。
他无路可退。
“狼”俯下身，支起后腿向“人”靠近。
月光一点一点的移动，打在那“人”脸上，映出他煞如白雪的面庞。不知道是月光本身惨白，还是他的脸人色全无。另一束月光悄悄溜进破开的楼顶，一些有着机械结构的庞大物体艰难的显现出一点轮廓。
“狼”一步步走到“人”的跟前，此时“人”已经完全僵直了。
“狼”向前探出脑袋，闭上眼睛，似乎在嗅探着什么。它的鼻子凑到“人”的额头上，那里有一支螺旋的角。
然后它停止了动作，和“人”面对面。人已经清空了大脑，准备用思绪的空白迎接死亡。
它张嘴了。
巨大的压力袭来。
“人”以为自己被啃咬了，但他过了好一会才发现，压力来源于自己的口腔，在他脑袋空白的时候“狼”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撬开了他的嘴正在舔舐他的口腔。他不敢轻举妄动，只好继续让大脑空白。

舔了一会儿狼停下了，而他显然还没缓过神来。
这时狼开口了：
“你觉得好些了吗？”
月光艰难的爬行终于照亮了整个楼顶，仿佛用尽力气拉开了传说中金库的大门，楼顶的仪器彻底从黑夜的神秘中显现出他硕大的身形，这庞然巨兽宛如受到了狼语的感召，迸射出一道巨大的光柱，直插云雾，刺破黑得不见尽头的天穹。它是如此的耀眼以致于任何人无法在近处直视这样的光芒，这不正常的耀眼光芒像是一种信号，一种向远方的观察者宣示的通告。
注：狼会舔舐检查同伴的口腔，作为一种打招呼交流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