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依旧笑春风·拾贰(3)

恨自己无能，恨自己懦弱。
可世上又有多少人能是所谓的勇者呢？无非是懵懵懂懂，荒度一生，不敢去争取，亦不敢反抗。
至少，二少爷出去过。他曾经激烈地反抗过这个世界，只是他忘了，反抗，又怎能不流血呢？
二少爷把盒子递给我。
“放到原处就好，精魄很快会消散。”二少爷转身，驱动轮椅走开。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盒子里隐隐传来三小姐痛苦的嘶吼。
“二哥，救我......二哥，二哥......”
二少爷的轮椅狠狠一顿。
不是错觉，盒子里三小姐的声音越发清晰，痛苦的呻吟伴随呼救声，在空荡的走廊回荡。灵魂消散的痛苦大概无异于被生生撕碎吧？
二少爷停下，既没有转身，也没有离开。
过了很久，我拿着盒子的手都有些酸痛。我甚至有些企盼二少爷能转身，至少看一眼三小姐，至少说点什么。

但他没有，二少爷驱动轮椅径直走远了，哪怕三小姐这样声嘶力竭呼叫他。
曾经无数次的，三小姐声音清朗呼叫二哥，二少爷都会掩住嘴角的喜悦， 抱胸闷闷地回应一句“干嘛？”
不像现在这般，不管不顾走了，带着未曾有过的绝情。
二少爷终究松开了木板，任由自己溺亡在茫茫大海。
三小姐的呼声渐渐弱了下去，直到消失。
精魄消散了，再也没人能够了解三小姐。差点忘了，其实也没有了解的必要，毕竟，世间再也没有三小姐。
抱着木盒子站在原地，雨滴拍打窗户的声音着实刺耳。我从未觉得走廊如此空荡，怎么也填不满。
虽然有些唏嘘，我却也知道不该干涉二少爷的决定。恍恍惚惚，也不知道是怎么把盒子送到书房，又回来收拾满地花瓣。
将花瓣全部处理掉，我点了一只烛灯，坐在屋里休息。
听着雨打树叶的声音，我又想起了刚来李家的时候，也是这般大雨，只是如今要比当初冷清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