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erican ice(2)

走着走着，他却看见一家咖啡店，非常整洁的咖啡店，而且还开着。明明已经巡查多次，但051从未见过这家咖啡店，店里柔和恬静的光芒此刻在他眼里却尤为诡异。
051攥着枪，缓步向咖啡店走去。他进了店，在令人陶醉的咖啡香气中握紧了手中枪，做好了随时射击的准备，生怕是有什么人会突袭。柜台边，一个人站了起来，051一下子把枪对准了他，但他就像没看见一样，轻松地说：
“来客人喽。”
“你是谁？”
051不带任何表情地质问他，那人倒是不紧张，悠悠地说：
“在这里的也只能是老板了呗。不喝点什么吗？”
051稍稍放松下来，不过他没有说话，看着眼前的怪人保持着发自内心毫无畏惧的微笑，他多年以来头一次感到仓皇，面前之人的耐心和平静反倒让他觉得有些反常与心虚，在对方那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目光之下，051只想落荒而逃。
僵持半晌，051故作镇静地放下枪，警惕地沉声道：
“冰美式。”
他说完后犹豫了一下，在那人似乎突然变得有压迫感的微笑中破天荒地加了一句， 

“谢谢。”
自称是咖啡店老板的人勾了勾嘴角，转身开始忙碌，051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修长却留有火药味儿的手指叩着桌面，像是在催促着什么，不多时，冰美式便端到了他桌上。
“要糖吗？”
咖啡店老板问。
“不必了，汤汤水水而已，没必要花心思。”
他缓缓喝着，仿佛感受不到冰美式颇为缠人的苦。沉默了一会儿后，他问：
“你不怕死。”这明显不是一句疑问句，而是一句陈述句。那人自然知道是在问他，便嗤笑一声，又泰然自若的回了几句：
“这儿拿枪的人还少吗——见多了拿枪的人，自然是习惯了。你以为我为什么能在这地方开店？……我这手上，势必是有些本事的……这个你没有知道的必要。不过，你如果真有让我死去的能力，你也就不至于沦落到这种部队里去了……尽是些无知的家伙，连行动目的都不知道，就跑来打仗了么，真是可怜啊——是吧？”
051听见这几句，不知为何说不出话来，他被对方最后的那段话刺得异常冷静和惊异，于是不再多说，只是低下头喝咖啡，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