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少年3·真相(16)

过了一会儿，城门开了。守门的士兵从城内走出来，手里杵着长枪，列在城墙还有门洞两侧。他们后面跟着一个穿着黑色皮甲的士兵，挎着腰刀，站在门洞口。他望了望门外围着的人，然后挥了挥手，示意让大家排好队，开始一个一个盘查。
刘刚一行人看见那领头的示意，负责驾车的人立刻跳下车，赶忙引着毛驴往前面走。他一只手拽着驴，一只手上前示意前面的人让开，嘴里说着道歉的话，时不时地给路人指示着车上急着救命的孩子。前面排队的路人都表示体谅，纷纷让开。
领头盘查的士兵，看着队伍的变动，面无表情。等到轮到刘刚一行人时，才出声询问着。又上前看了看刘秀的样子，眉头皱了皱。倒是没有为难这些人，摆了摆手，让他们过去了。一行人赶忙道谢，驾车的汉子跳回车上，抽了抽驴，驴车转着木轮，驶入城内。
片刻后，驴车停在了一家医馆门前。刘刚立马抱着刘秀，跳下了车，冲进了医馆，大声喊到：“救――命――呐――”
柜台后方，有个老先生掀开帘子走了出来，神色不爽：“干什么！吵吵嚷嚷的！”
“大夫，救命呐！救救我家孩子！”刘刚贴了上来，把怀里脸色苍白的刘秀露给他看。
老头面色一凝，上前伸手拨开刘秀脖颈处发黑的棉布，神色一惊：“怎么这个样子！”

刘刚哭出了声：“不知道啊，半夜起来……就看见孩子这样了！”
老头不说话，依旧皱着眉头，手离开刘秀的脖颈处，转而从刘刚的怀里掏出刘秀的手腕，用干瘦的手指搭了上去。片刻后，眉头皱得更深了。
“孩子……什么时候发现的？”老头收回了手，转身走回柜台里，看着刘刚问道。
“大概……子时吧。”刘刚眼巴巴地看着老头，不由自主地跟到柜台前。
“寅时？”老头微微瞪大了眼睛，随即松缓了目光，低下了头，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开始摆弄台面上的帐簿。
“大夫，大夫，你……您救救这孩子吧！”刘刚看见老头的动作不像是开药的样子，着急地喊着。
“救？”老头停下手里动作，抬眼盯着刘刚，那双混浊的双眼看不出太多感情，“我问你，现在是什么时辰？”
“卯……卯时？”刘刚微微张了张嘴。
“这中间隔了将近四个时辰，结果……还用我说吗？”老头耷拉着眼皮，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群人，“更何况，这伤的……还是软脖子，一个小孩子哪里紧得住那么一下，又在路上耽搁了这么些时辰――我说的，你们应该也明白了。”
刘刚仿佛雷劈一样愣在原地，心脏在一刹那间被狠狠攥住。他微微失神，随即张大了眼睛，里面布满血丝。他一字一句道：“我不信你……庸医！”话音最后喊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