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前同人中篇]08-日光层 | 北一街19号(2)

但为数不多的听众还癫狂着，是安琪拉临时拼凑的那支后摇乐队在鼓舞着他们的情绪。
“不要诅咒恐惧，因为它在必要之时，将磨砺你的感知——”
“不要害怕死亡，因为只要你尚能呼吸，它便不打扰你——”
“此时，在古努比亚之王的土地上，尼罗河交汇之地，太阳如同烈阳风暴一般照亮地平线……”
衣衫褴褛的吉他手缓缓拨动着吉他弦，安琪拉入神地唱着，听众们停下了酒杯，仰头看着舞台，仿佛在凝视喀土穆的沙暴之上灼眼的烈阳。
“他们就在此处，他们为我们而来——”安琪拉手中的贝斯开始鸣响。潮湿阴冷的酒吧大厅内，人们仿佛朝圣一般，纷纷张开双臂，迎接上帝的洗礼。
“我的头颅开始麻痹，双手开始颤抖……但我仍然清晰，我无所畏惧——”
“风暴之后，将有一条路可以救赎我走出苦痛……”
压抑的情绪瞬间爆发，瘦骨嶙峋的鼓手颤抖的双手开始猛挥鼓棒，仿佛架子鼓的另一面是什么可怖的梦魇。安琪拉的声音突然低沉下去，唱诗一般低吟起来。
先是酒保，接着是那些站在吧台边的听众，在之后是那些几乎奄奄一息只能靠酒精麻痹自己的人……所有人都跟着吟唱了起来。情不自禁地，塔佳也顺着安琪拉的调子唱了起来。
乐曲结束，全场陷入沉寂。

没有人鼓掌，也没有人说话。
环顾四周，似乎很多人还保持着张开双臂的姿势，似乎真的以为昏暗的天花板上，会降下一位神明，给他们以救赎。
安琪拉自己似乎也久久不能自拔，她抱着贝斯沉思了许久，才缓缓走下台来。
“我的表演怎么样呀，老师？”她柔声问还怔在原地的塔佳。
塔佳猛地醒来似的，甩了几下头，出神地答道：“啊…简直是要青出于蓝了呀。还有我不是说了，别叫我老师……”
“我们也该回去了。去和酒保道个别吧，说起来，我定的东西也应该到了。”安琪拉挽起塔佳的胳膊，朝吧台另一头走去。和往常一样，酒保在准备闭店了。
“你的表演非常精彩，小姐。说起来，你的名字是什么？我之前似乎从未见过你。”
“安琪拉，幸会。”安琪拉伸出手，对方迟疑了数秒，才也伸出手和安琪拉握上。
“抱歉，小姐。今天这里没有剩余的饮料了，我们的供给不足已经半个月了，现在客人越来越少，也不太能拿得出像样的报酬了。”
“你能让我有机会上台唱自己喜欢的曲子就很好啦。我早就从塔佳那里听说了这里的状况，所以今天来也是想帮个小忙吧。”
“塔佳？”酒保有点狐疑地看向了安琪拉身旁那个一直低着头，稍矮一些的戴鸭舌帽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