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暖胃汤和甜品（泥岩，亚叶，凯尔希）（中）(4)

“你知道，阿米娅是如何从那个你构建出的虚幻的温柔乡中惊醒的吗？”
“不知道。”
“是煌。”
干员煌，博士在罗德岛的最佳拍档，每次艰苦的作战无不是煌顶在前线，可以说，她既是博士的利刃，也是他的盾牌。他们两人间的关系经历过生死的考验，且不像凯尔希一样对之前的博士抱有莫名其妙的感情。所以，对失忆后的博士这个人的理解，她自然要比凯尔希和阿米娅深刻得多。
“那天煌和星熊喝醉了酒，可是好好地把我和阿米娅骂了一顿。”凯尔希说，“她说了很多，但核心的意思只有一个。那就是我和阿米娅总是试图在你的身上追寻之前所认识的博士的影子，为此忽略了你的感受，甚至以近乎苛刻的方式，嗯，要求你。这对你来说，是不公平的。”
“煌让阿米娅知道，阿米娅其实欠了你很多。而当阿米娅和我说过之后，我知道，嗯，的确，罗德岛，欠了你很多。确实是的。”
这次博士是真的感到惊讶了。刚刚只是对凯尔希今晚在对话中所表现出来的，出乎他意料的态度感到好奇，想要去探究背后的原因；而现在，却是真的惊讶。

在罗德岛相处了那么久，博士还从未听过凯尔希像今天这样，用断断续续吞吞吐吐的语气来说话。而她所表达的意思，即使她的言辞拐弯抹角，博士也能听得出来。
她在向自己道歉，在为那些炮火连天的岁月中对自己的苛求而道歉——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在伤害一个无辜的灵魂——之前的那个值得她去憎恨，值得她去冷眼相待的博士已经消逝了，现在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纯白如纸的善良灵魂，她不该把自己的仇恨一股脑地发泄在这个灵魂上，以此求得内心复仇的些许快感或是片刻的安宁。
她的那句“罗德岛欠了你很多”其实根本不是想说罗德岛，她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是：“我，凯尔希，欠了你很多。确实是的”。
在博士和凯尔希之间，有些话，不必说的那么清楚；真正重要的，是言语背后的心意。
那么，像这样把她的心意传达给博士之后，博士心中的感受如何呢？
正如之前所言，博士对凯尔希的感情，要比对阿米娅的感情复杂许多。在不涉及具体情境的情况下，大约包括“看到凯尔希在拯救世界，自己很想帮忙，还好自己的那些‘能力’并没有完全忘记”；“她一个女人背负如此沉重的压力有些心疼，总想自己能不能为她排解情绪上的苦闷”；以及“她总是用冰冷的态度对待自己有些委屈，不过还好最近态度有所缓和”这样三种。至于凯尔希所道歉的“总是在自己身上寻找以前博士的影子”这一方面，他倒并没有特别介意。其一是因为阿米娅也是这样对他的，这种态度他早已习惯——说实话，要不是阿米娅明确地表达自己对博士的“爱”，他根本不会觉得阿米娅对他的态度有任何问题，自然也不会像如今这样敏感；这其二嘛，说来有些奇怪，博士总是觉得凯尔希每天都忙于拯救世界，一定会积累不少压力和坏心情，自己也挺心疼她的，要是她能用对自己态度不好这件事把坏心情发泄发泄，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