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课】借过/Northward(6)

两年后的某天，陈雯敲响了林宅的门，离帆看到她，僵了一下，死神开口说：“帮我杀个人”，他想了许久还就当还个人情，他去了，可那个单纯的小姑娘终于是在家庭斗争中学会了很多，一而再再而三地铲除一切威胁的自己的势力，离帆不得不再一次离开，他躲开林柯，那天下午他翻到戏楼后院墙上，看日落，火烧云的壮景渐渐沉降，灰色的云一大朵一大朵的堆积在地平线，爷爷坐在藤椅上泡龙井，台前在唱《游园惊梦》，他想了想，可是梧桐叶带来桂花香，仿佛又坠入那个梦里，他好像看见林柯，不，是真的见了林柯，他对他说：“阿帆，你要什么？”，他摇摇头，合着调子站在墙头，只给他一人唱了一出，从此之后，他只有牡丹亭和匕首，干起白日唱戏夜间杀人的勾当，离别，可他离不开这里，谁知道云翳的另一端能否有自由的归宿
“之后的事情，双世都应该跟你说过了吧？那我就不细说了”，离帆说完站起身，林柯拉住他，他道：“没事，我不听他们的，我只听你说”，离帆好似叹了口气，“可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天上也没有，仅此而已”，他背对着他，谁都不知道他在究竟是想什么，他继续说：“你不用怀疑，我自然杀过人，很多人，我也清楚，譬如我有三万张白纸，那上面写着三百万种罪状，我亲手写的，谁也改不了，消不掉，可是林柯，她要我杀的是你，我说了的，因为是你，林柯，你该走的，我和双世约好的，你不会死，结果只能是百分之百，我是来给你说清楚的，你知道的，我会为你升起帆，所以你得离开这港湾”，“可是阿帆，你错了，喜欢是为了一个人死，爱是为他活着，你很喜欢我，却不是爱我，双世要求的是大家都活着，包括你，包括我，任何人，或许是陈雯也一起的那种天真烂漫的美好结局”，林柯道，“那你呢？

”，离帆偏过头看他，柯没正面回答，“你知道菩萨为什么低眉？就是她不敢看的，我来看，她护不了的，我来护，阿帆你得信”，“不是慈悲为怀，自知在上，而是软弱无能，爱莫能助……吗，该说是很有双世的风格呢还是你不愧是她哥哥呢，算了，巧舌如簧，你是要同神谈命运，谈怜悯，还是笃定它会爱都相差无几，总之明天一定会来，可你要清楚你是财阀不是军阀，你保不住我的，林柯，你想做什么，还是什么都不做？”，离帆摇摇头，眼里带着一点悲天悯人，林柯望向他说：“睡吧”，明天他妈的或许能发生点什么，“怎么睡？你安稳得着吗？”，离帆看向那把泛着寒光的匕首，他打了个喷嚏，皱了皱眉，然后说：“分我一半被子”，林柯看了看两人牵着的手，他道：“要不你自己拿？”，“不打算放了？”，离帆的声音有一点点震惊，“我怕我留恋的春风会被放逐”，林柯还是把喜欢丢进了碎玻璃缝里，月光照过他眼底一点粗砺的蓝，离帆躺下去，窗外广玉兰的树叶唰唰作响，他只闻到一点薄荷香，发尾擦过谁的肩膀，他翻了个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