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现实】审判前的商谈(2)

“黄律师您可真是可以啊，说好的八点半，您瞅瞅这都几点了！”唐连胜等了半天那可真的是十分爆炸，指着自己已经十点的手表咋咋呼呼的质问着，语气中充满着阴阳怪气。
听得唐连胜有理有据的“问候”，黄粱笔挺的腰杆立马就有了变软的趋势，这个以前上下铺的哥们，一旦拿出这样的语气之后那就代表着他真的生气了——平时这人正经的很，越生气声音是越阴阳。
“咳咳，你知道的，出了点‘意外’，加上这次来也不是太重要的事情。”黄粱干咳两声，装作轻描淡写的样子打着马虎眼，唐连胜看着他这个样子，也是知道他的老毛病肯定是又犯了——越不重要的事情，越能拖，当年在宿舍的时候曾经干出过把一袋应该扔的垃圾愣是拖了二十天才扔出去，那垃圾袋内容物的形态都变的玄幻而又迷离了。
“行了行了，走吧，这次你们律所的对象有点不一般，早点开始早点结束。”唐连胜翻了个白眼，摆摆手也不再跟准备装死的黄粱多说什么，准备直接开始进入正题。黄粱这次来也是来会见关押在看守所中的犯人，虽然是法律援助的对象，而且犯罪事实目前看来同样证据确凿，但因为身份过于奇怪，黄粱还是要来跟犯人见一面。

“是啊，走吧。”黄粱也回复了正形，目光开始变的有些复杂：“毕竟是母亲杀儿子啊。”
唐连胜转头看了看黄粱，没再多说，带着他走进了看守所大门。
上元市南郊看守所 第三会面厅
唐连胜将黄粱带进会客室，厚厚的玻璃幕墙后犯人早已坐在那等候多时，唐连胜看着犯人那满头苍白的白发与遍布皱褶的面庞，微微叹了口气，对黄粱说到：“你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我就不多留了。”
“嗯，你去吧。”黄粱对唐连胜点头示意，看到他开门出去后便坐在玻璃幕墙前的桌子后，拿出笔记本放在桌子上，正式的仔细看了看自己需要服务的犯罪嫌疑人。
“王秀英，女，74岁，在2019年7月19日凌晨00:48，受害者李奎（王秀英之子）睡着后，以铁锤重击头部的方式将其击杀，之后报警自首。”
黄粱很难把杀人犯跟面前这位面目慈祥的老太太划上等号，无论是名字还是面容，都无比普通，跟每一个小区每天出门买菜，在院子里谈天纳凉的老太太们没有什么太多的区别，真要说，甚至跟黄粱自己的奶奶也没有太大的区别。但就是这样的一个老太太，在深夜用铁锤重重的砸了自己的儿子二十余次，警察赶到之后看到的现场，便是这个老太太静静的坐在尸体的旁边，一言不发的看着警察——目光中一潭死水，仿佛这个人已经没有了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