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课】借过/Southward(13)

双叶想不出再聊什么才能回到如同初识那晚的样子，都变了，属于过去的远方中凝聚着宣告死亡的野花一片，那或许是狼藉的青色，却依旧绚烂，“要出去走走吗？”，双世站起来伸出手，秒针慢慢逃过最顶上的罗马数字，分针迈进第零分，时针指向24点，12点，0点，一个时刻拥有那么多名字，她们可能的未来比这还多，双叶伸出手，现在已是新一天，可惜不是新世界，双世关上门，她说：“天堂没有狗东西，我们也得下地狱”
路灯熄灭又亮起，深宵静寂到喧哗，她们路过许多安眠的建筑和醒着的花木，坐在台阶上等早点铺的卷帘门吱呀呀伸起懒腰，再用两个钢磞换一碗咸豆花，不要葱，看十里洋场睡去又苏醒，却依然挂着明灯，双叶说：“它怕黑”，然后想起不知谁撤下了昨晚的星星，太阳露出一角，看不到天明，她们在街上走了很久，凌晨四点，海棠未眠，她们牵着手回家，双世想她或许想要一束哭过的香槟玫瑰，或许一支就够了，或许只是看看，她走到身边人入梦，清醒得很，才想起向昨天告别，她默念：“抱歉”
双叶回了自己的房子，只剩她一个人的房子，好空旷啊，她想，呼吸过尘埃，她莫名感到安稳，合上了眼，呼吸也轻，天地湛蓝墨绿

双世也回了家，她略过“阿帆去了哪里？”那句没有人能够答得上的问题，坐到桌边，她说：“哥，我有话跟你说”，她从来都不全盘托出，一个人运筹帷幄，将亲朋好友一同编入局，但还没有输过，平局最差了，所以做好最坏的准备就不会是最坏的结果，和仁不一样，这回世只把和离帆有关部分说的模模糊糊，“她又没杀过人，都是我干的，让她走，很公平，你保双叶，我保离哥”，打亲情牌来谈判，当然很成功，她得了两张火车票，一张给双叶，一张给离帆，只是时间差得有点多，一张暮时，一张凌晨，柯分明是有心想让谁先走，兄妹俩都对谁说着爱却又将他们推开，让他们借过自己这一方，去到远方的远方，更远的北方，没有人知道南北之间究竟隔了多少条河，只知道北方没有海，没有稻香，白雪淹过南方，冷风吹到南方，双世说她要去打个越洋电话，走过钢琴的时候，看见上面落了灰，琴谱泛黄，骨色的琴键依旧会疼，依旧拥有极高的价值，可她不能弹，沾过血的双手不能弹，也没人再教她写诗，她草草抛了长短句和韵脚，废了诗身，却没能得到想要的洒脱，电话那头有个清冷的声音供她对照，但早不一样了，于是她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