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江南(3)

说罢提剑上马而去，却又有些不舍，几番回马探望。此时月华如水，晚风轻拂。她伸出玉腕向郎中招手。郎中想起她常念的那首菩萨蛮：”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这之后，郎中寻了一件药铺，做起了营生。每日空闲之时，总不知怎得想起她。有一日，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病病怏怏地来到药铺，只说是食欲不振，因此面黄肌瘦。问他几时病的，却也不答，只念着李商隐的《夜雨寄北》：“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郎中定了定神，心下明了：”君忧思伤脾，可是与夫人分别异地？““四百四病，相思病端的苦啊！”那人长叹一声，诉说了与妻子的种种过往，后因战乱，夫妻分别，却不知是天涯两方，还是阴阳两隔。他开了些方送走了书生，顿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想起那天那株红豆树，想起当年来江南时的种种过往。如今她怎么样了。
应该过得不错吧……她到江南之后却不知做些什么，想削发为尼，却又陪不得那青灯古佛。想去钱王帅府参军，自知军队不收女人。若说柳巷烟花地，自己是大家闺秀，却如何去的那种地方，只是刺绣卖些女工度日。有些浮浪子弟见她美貌，也想搭讪几句。她先是假装听不见，后来过分了。便骗那些人到个无人处，一同拳脚收拾得服服帖帖，再不敢乱来。她看这些男人无状，全不似那郎中老实体贴。心中也越发想他这几日他有些魂不守舍，药铺展柜倒是好心，见他年纪不小，也想给他说一门亲事。就教些媒婆子上门说亲，他一一退却。掌柜的只到是他腼腆，情缘给他当这个大媒，就找人定了些红布之类的绣活儿给他看，他一看那绣活。想起了了贤妹赠她的那个香囊，仔细对比竟一般无二。他忙问掌柜的这香囊在何处买的，掌柜的便说出了地点。他心中暗想会不是她。东风无力，正是落花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