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趣话(2)

“抱歉，方才失礼了……但您您您可以放心，我绝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就，就是……没见过，有点兴奋……不要在意。” 
“我不是说了嘛～没关系的～～来，坐。”
周萱怡颤颤巍巍坐到对面，“那个……您……为什么会来学医……。”
“怎么了？” 
“我看您……不像是耐得住性子的人……” 
“可能受了家族影响吧，你呢？”
列车突然剧烈抖动，房间外传来车门上锁的声音。又是一声汽笛，窗外的景像开始向后移动，逐渐加速。 
依诺翻着她买来的报纸，表情凝重，在思考当今的伊沃特。 
一个有庞大铁路网支撑帝国运转的光鲜外表底子却是一盘散沙，旧思想与新思维永远不能融合在一起、军政分裂、王室平庸、内阁不作为……商人大量敛财，各种缘由克扣工资，工人叫苦连天仍不忘往教堂里赶，都将希望依赖在虚无，祈求未来。 
“可，有谁，见到过‘主’吗……？”依诺提出质疑。他只相信数字，适龄学生入学人数逐年递减，反之，教育成本却不断增加。帝国将大量资源投送到各类神学院、修道院里去……“那根本没有意义。” 
自10年前的那次大海啸后，“万物因‘神’而起，因‘神’而逝”的理论开始经不住推敲，许多人看清了现实，抛弃原本的信仰，而依诺就是其中一人。 

生命不可能凭空出现，也不可能凭空逝去，万物皆有规律。用粉笔画出的弧线你能看到点点颗粒，显微镜下亦能看到种子的胚胎在水中发芽。 
周萱怡想了想“没有……是父亲叫我来的，我就来了……” 
“喔，是吗？挺好啊！蛮孝顺的。” 
“嗯……” 
“有什么目标吗？比如说……更高学府之类的。”
“暂时还没有……”
“喔～那要多多看看，多想想了！不然到时候眼界被限死在某人为你设计好的饲料槽里，那就糟了。”
“饲料槽？是……喂牛羊猪草料的那个吗？” 
“差不多吧。”
“你的比喻好奇怪嗷～！怎么想都不应该是猪槽啊？最少也是猪圈吧！退一万步来讲，我们，又怎么会像畜生一样生活呢？” 
“喔嗯？”依诺被她认真的反驳逗笑了，放下报纸，一收之前随性。“那你……不会想当猪吧？” 
“屁咧……怎么可能！我都说了，我们不可能会像畜生一样生活啊！” 
列车驶出隧道，又是声笛鸣。远端的原野，稻穗和草原的拼接用乡间小道连上，微风抚过，谷物荡起微涛，牧羊人惬意地躺在树下，初秋和煦的日光，一同享受这份清爽的还有绵羊，慵懒、走走停停，可把狗子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