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老师的回忆(4)

 只有疑惑。
 “如果你想复仇的话，对象另有其人而不应该是这只猫吧。”老师这样问道。
 “我…我打不过他们…”我老实说道，“也不敢反抗，没什么其他东西了，憋不住了…”
 我的话很破碎，但是老师却好像听懂了。
 他放开了我的手，仅仅用眼睛盯着我，“那你是怕他，还是怕我？”
 之前我也说过了老师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那是近乎于死神一般的感觉。如今被他瞪视着的我，彻底被这种气质所笼罩，我的心如坠冰窖，有几个瞬间我以为我就要死了。
 与之相比，之前的那些欺侮霸凌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的牙齿上下打颤，艰难地吐出一个字，“…你”
 “那好。”他移开了对我的视线，我长呼一口气，原本紧绷的心不由得放松了许多。
 老师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第一天的给我们看过的手枪，我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个时候拿水枪出来干嘛呢？
 而老师接下去的动作让我目瞪口呆，他弹出了弹夹，将里面的黄铜子弹清至只剩下一个，那些多余的子弹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叮咚”声响，这些声音让我意识这把是真枪。
 他用枪对着我的脑袋。黑黢黢的枪口令我动弹不得，“俄罗斯转盘你应该听说过，这枪里面只有一颗子弹。嘛，不过既然是第一次就不玩这么激烈得了。”

 他把枪口从我的脑袋移开，转而抵向我的左手食指根部，我睁大了眼睛看着那把枪，那个时候我只能听见自己的快的离谱的心跳声，仿佛整颗心脏就要从胸膛之中蹦出。
 老师没有一丝犹豫，“呯”地一声，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指从自己的手上掉落在地。
 “啊啊啊啊！”我的左手血流如注，我跪坐在地上痛苦地捂着左手，“我的手指！我的手指啊！！！”
 “看起来你的运气不是很好啊，好了这回轮到你了。”老师忽然把枪扔到我的眼前，在我耳边低语，“还是说，你还要继续忍耐下去呢？对一个夺走你手指的人？”
 我吞咽着口水，在那一瞬间，所有的情感在一瞬间聚集在一起，痛苦，屈辱，憎恨，嫉妒，焦虑…由这些情感编织而成的某种东西冲破心之壁，瞬间压过了恐惧。
 我从地上抓起一颗子弹塞进枪中，枪身的重量让我恐惧，却也意外地让我安心，“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用枪抵在老师的额头上同样毫不犹豫地扳动了三下扳机。
 没有任何动静，并没有子弹射出。
 老师很满意地握住了我的手，似乎并不在乎我开了三枪，反而看着我笑了出来，印象中，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老师笑，“我还以为你会连开六枪呢？很好，毕竟只有保持理智才能称作人嘛。现在我想你应该有不一样的感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