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老日志】西湖船会欢乐多(2)

他探头探脑地去瞧了一遍，转头时眉飞色舞的：“哎，小哥是不是没试过臭豆腐，来一盒？”
闷油瓶的视线随之移过去，倒是认真地定睛看了一眼。他鼻尖轻轻动了动，之后眉毛就皱起来了。虽然弧度不大，但能看出他对这味道谈不上有什么好感。
“不要。”闷油瓶斩钉截铁地答。
我本来没打算加入胖子的劝吃队列，奈何架不住他殷切的眼神，于是伸手拍拍闷油瓶的肩，说：“跟螺蛳粉一个道理，闻着臭吃着香，要不尝尝？”
闷油瓶直直看向我，唇角抿着，没说话，似乎在思考。
“哟，让我看看，这不吴家小三爷吗？”一道熟悉的声音从熙攘人声里横插进来，我一抬头，就看到叼了根木签子的黑瞎子慢悠悠走过来。
他身手很是灵活，端着个里边盛着汤汤水水的纸碗，从人堆里脱身，吊儿郎当地朝这边笑。黑瞎子身后的人也迈腿过来，抬手转了转腕，脸上还带点儿不耐烦——是小花。
“小花，咱们这是五个人。”莫名其妙被骗上贼船的我心情沉重地看了看吃水线，“这就一手划船，你确定待会儿不会翻吗？”

小花云淡风轻地理了理袖口，坐得端正笔直：“黑瞎子租的，船翻了找他。”
胖子战战兢兢，闷油瓶面无表情。
黑瞎子摇着桨咧嘴一笑，说他出来凑个船会的热闹，不光碰到花儿爷刚谈完生意，还遇到我们仨在这闲逛。
我：“打住，暂且翻篇。你怎么想的，租这么艘船？”
黑瞎子一偏头，抬抬下巴示意小花的方向：“花儿爷刚刚在我这刷了卡，说是让我随便租，顺带把船工这活也给揽了。”他很坦然地说，“这船性价比最高，省钱啊。”
我听得太阳穴直跳。
胖子叹了口气，艰难地腾出手拍了我一下：“想开点，可能不会翻，保不齐哥几个过会儿直接表演沉船呢。”
“……胖子你还是别说话了。”
我们现在离西湖白堤还不算远，眼看着浪子回头或许还来得及，但转头一看，闷油瓶正两手撑着膝盖看前边的龙舟。
四周也都热热闹闹的，画舫、休闲船、摇橹船，还有跟我们一样的手划船——当然，没有像我们这么岌岌可危的。
闷油瓶虽然看上去似乎天天就一个样，统称面无表情，但我多少还是能从细微差别里看出情绪来的，比如他现在就挺放松的，心情应该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