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世之神（四十）信(3)

我在见到她的那一瞬间，心里就涌出了一种复杂的感觉，这种感觉即使到今天我写到这里的时候，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但我能明白，是她把我带了回来。
后来我跟她说，我就是她寄信去的那个“朋友”，她便待我很好。那是我人生中没有感受过的好，比他给我的更甚。
有时，她的笑脸会和我记忆中那个尖叫着，喊着一切侮辱的话，扭曲而丑陋的脸叠在一起，每当这时，我就觉得我的身体像被什么东西拉扯一般，隐隐的疼。
有时候我想，两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吗？
有时候我又觉得无所谓。反正她现在接纳我，需要我，这比什么都重要。

再后来，我渐渐明白，变的不是她，而是我。
有时候我会听到一些无关长相的夸赞，不仅来自她，还有客人，邻居，甚至陌生人。这些赞许都是我生前没有听到过的。
很陌生，但我很开心，又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可以开心。
我生前只有脸还可以值得人夸一句。
但我有时照着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脸，会忽然想起从前那个我来，同样眯着眼笑着，却让人觉得恶心。每到这时我就会想起，她曾经就这样说过。
说我恶心。
而她并没有说错。
我是个很恶劣的人，蛮横，顽固，任性，自以为是，肆意妄为，我现在很清楚的知道这一点。过去的我和现在的我像一只摔成两半的花盆，我想拼起来，却怎么都扣不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