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枯木不逢春(12)

闷油瓶保持着俯身拉人的姿势，慢慢眨了眨眼。
越是看上去不值一提的雨水越容易把人淋湿，他额前的头发软趴趴地贴着眉骨，眼睛黑得发亮，衬得他更白了。
“你俩搁这跟我玩泥巴呢，几岁啊？！”
最后的结果是，三个人全都一起摔泥塘里了。
胖子骂骂咧咧地擦头发，闷油瓶一言不发地重新换了件连帽衫，我披着毯子捧了杯热茶，慢慢悠悠地喝。
昏昏沉沉的，总觉得下一刻就要睡着了。
摇椅发出细微的声响，我瞥到小哥在擦那把黑金古刀，慢慢闭上眼，几秒后豁然睁开。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抬头看过来。那双深沉苍凉的眼睛里似乎埋了很多翻涌着的情绪，又似乎什么也没有，只是一片虚无。我甚至不确定他到底有没有在看我。

但我能确定，我看到了自己光滑无伤的手臂。
“……是梦。”
在我呢喃出口的瞬间，周遭陷入死寂，雨水、虫鸣还有胖子的抱怨，一切声音都消失殆尽了。
闷油瓶伸出手，拉了拉帽子，我看到他对我笑了一下。
-莫回头-
在呼啸的风声与无尽的黑暗里，我从长白山的雪坡不受控制地一路滑出悬崖，凌空摔下。
被死死拍进雪坑的我像灌了一肺管的冰碴子，呛得几乎无法呼吸，不停在外面乱挥的手被人抓住了。
他从三十米高的悬崖跳了下来。
我知道那是谁。
我知道他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