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贝加尔湖到柏林《布里亚特故乡》7熟悉的生活(2)

巴特尔家还有一对2岁大的蒙古牧羊犬，哈勒巴尔和阿尔斯楞，和他们的3个孩子阿云嘎，旭日干和吉勒班，小狗是今年春天才出生的，本来一窝5只，另外两个刚满月就抱给巴拉金了，他家的狗去年为了保护羊群英勇牺牲了，等到冬天这些小狗就会长成和父母一样敢与狼群一战的勇士。哈勒巴尔每天留守在营地，阿尔斯楞则带着孩子们跟着道尔吉出牧，他们性情沉稳，静静地卧在羊群四周，时不时起来巡视几圈，把离群的羊圈回来。
蒙古牧羊犬是忠诚勇猛的护卫犬，他们时刻保护着主人，畜群和营地免受狼群和其他野兽的攻击，发现野兽侵入营地时无需主人干涉就会毫不犹豫的发动攻击，只有见到陌生人时才会向主人示警，没有命令决不会主动攻击人。来访的客人不能打骂主人家的狗，而是要呼唤主人出来看住狗以后再下马，一般情况下牧民不会拴狗，拴上了绳子还怎么保护主人。
90年代以来孤立无援的草地牧民成了犯罪分子眼中的理想目标，并时刻准备着把偷窃和欺诈转化为明目张胆的抢劫。春天是个艰难的季节，尤其是遇上春旱的时候，前一年秋天储存的草已经吃光了，草场由于缺水迟迟不返青，导致不能出牧，为了保护草场和维持畜群生存牧民不得不卖掉大量牲畜。每到这时就会有外面的商人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涌入草地，趁机压价，一些不法之徒甚至还会使用假币，淳朴的布里亚特牧民从来没有怀疑过印着国徽的人民币会有假。直到有一次舅舅家卖了整整60个羊，当时没有察觉，舅舅到旗里想把钱存进银行时工作人员告诉他其中有将近三分之一都是假币。

布尔格德上小学5年级的时候学校爆发了水痘，很多同学请假，没几天全校就停课了。那年春天五一都过了还是一滴雨都没下，父亲决定只留下种羊和下羔的母羊，其他的都卖掉。一辆收羊的卡车开到布尔格德家的营地，羊装上车后企图使用假币，被发现后准备上车就跑，父亲挡在了驾驶室车门前，他们就拔出尖刀准备行凶，父亲一声呼唤家里的狗就把那3个人扑倒在地，直到邻居们赶来把他们送到派出所。
连续几天乌兰以身体虚弱为由执意让他留在家里，布尔格德每天待在家里，吃吃喝喝，读读书，陪弟弟妹妹玩儿，只套上牛去湖里拉了两次水。母亲每天放羊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布尔格德嘘寒问暖。
家庭的温暖和日复一日的熟悉生活使他惊恐的发现，自己对原来那个家的记忆似乎越来越淡了，巴特尔的记忆在不断的覆盖着他原本的记忆，但他很快就释然了，记住也回不去了，不如安心做好巴特尔。为什么在布里亚特不朽军团的名单中没有见过巴特尔·道尔吉耶夫的名字，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布尔格德，难道原本的历史中他坠马之后就应该永远长眠了吗，那也太遗憾了。“巴特尔，我的亲人，你究竟经历了什么？”布尔格德苦苦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