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漏 一卷（2）上(2)

“是，是，你们都听见了？全都出去。最好再仔细搜一下，找不回来画，你们统统都得滚蛋。”保全队众人离开后，小个子男人转向老人瞬间换了一副谄媚的面孔：“那，董老，您看要不要我去跟对方把日期延后一点？”
“延期？那就是宣布我董明没能把画搞到手，自认失败。”
“啊，是我欠考虑了，还是您英明。”
“我是绝对不会让那个老家伙看我的笑话的。”说到这里，老者的表情越加阴沉：“警方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
“还没，每次只说在全力侦办，但是没什么进展，……”
“哼！”老者拳头重重砸在桌上：“一个二个都派不上用场。”小个儿男人苍白着脸不出声，显然，这“一个二个”也把他骂在内。
“总之，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要花多少钱，月底之前必须给我把画找回来，别让我丢脸。你可以走了，画找到了再跟我报告。”丢下这无理的要求，老者起身离开，留下脸色更加惨白的小个男人。
身体感觉着车随着路面颠簸，伤处隐隐作痛。
再忍耐一会儿，等到司机停车，再找机会开溜。在这之前不能被发现。

车突然冲过一个坑，震动疼得齐小虎差点叫出声来。他赶紧捂住嘴。
此刻他正趴在车的后座，用暗色雨披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之中。
车速逐渐放缓，最后停了下来。
估计司机停车吃饭或者加油，好机会！只要他不检查后座，自己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从车上消失。
正在盘算着，只听车门呼啦啦的响，光线照了进来。
不是吧？之前就检查过，后面除了破旧雨披没别的东西，难道是要坐人？糟糕了，怪自己没想清楚。
来不及想太多，只听车门外司机对着这堆破雨披叫了一声“出来”。
这会儿也没法装了，这声“出来”一定是对着自己叫的，不过，司机的声音一点也听不出来有吃惊的味道，难道他早发现了？
齐小虎只得爬起来，慢慢摸出车外。当务之急是赶快装无辜可怜，降低对方的戒心，表明自己没有恶意。他慌忙对着靠在车门上的高瘦年轻人说了起来：“大哥，我不是要偷东西什么的，绝对不是，我没有恶意，只是借您的车出了医院，您知道现在医院的收费有多高了，我家很穷……”
何守时点燃一根烟，看着那个从车后座爬出来的男孩喋喋不休，弯来绕去的对自己非法入侵行为做辩解开脱。一头绒毛似的乱发，一张娃娃脸，个子瘦小，外面罩着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旧t恤，因尺寸过大而随风摆动，露出里面的病号服和绷带。大概是伤没有痊愈加上昨夜偷跑的疲惫，脸色十分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