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佳人》-1-在劫难逃（暗黑武侠）(2)

闹市放炮，毁得掉碑上铭文，岂不是助长那百姓心中探索欲？
只不过听说后于半度闽江时被桃花山的强人盯上了座下青牛，仗剑连斩十余人后力竭而亡。
只听他死前哈哈大笑，声震四野，满是凄凉，又连连摇头，直笑得喉咙嘶哑，满头长发乱披肩上，却终究没有留下一个字来，也无遗物，青锋长剑非是天才地宝铸就，连斩十人后难免卷刃，被他一把丢入江中，却说那江水都被血染上一层轻轻的红，哪里还能洗去剑上的血污，只不过顺江而行，转瞬就不见了踪迹……
而民间则流言四起，有人说：其人上承散骑常侍傅玄一脉，读书不仕，乃计划给家族留一条隐脉，不至于朝堂失利，满门抄斩直至血脉断绝，可惜，机关算尽后还是功亏一篑，客死异乡……
有人说：其人效仿晋初名士，不入官场，引起朝廷不满，被追杀而逃，那些匪患实乃官军假扮，连弩飞射，用来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更有人说：那人死后不甘，化作飞天僵尸，直飞了去，啃了那山匪的狗头，三两口下肚，闯入刀兵之中，又杀的人头滚滚，滚滚浪花血红，十日后江水颜色才彻底淡去，而僵尸日出之后飞遁盲蛇山，欲满冤魂孽愿，远去红尘……
一传十，十传百，说甚么的都有，他的绝命诗也一同扩散开来，一句半句化作童谣口口相传，一同传开的还有那十六字的批言与压不住的人心：

中州凋敝，外邪当昌；弥勒闭眼，苍生倒悬。
八王之乱后，氐族及匈奴趁虚而入，鲜卑、羯、羌等也纷纷不甘示弱，反扑西晋，在十多个政权同时肆虐的未来；“强权说活，你死我活”已经成为每一个乱世人心中的共识，无论是哪路人马，没有一处敢放话出去：某定能活过今日，再见那旭日东升，吸引八方来投，免得次日被人摘去头颅，心肝油煎下酒；却越加放荡无垠，好勇斗狠，只凭喜怒做事；而诗歌中“骸骨千里”，“生灵灭绝”等等惨象亦将纷纷上演于神州之上……
史称：“五胡乱华”。
……
“却说那西北的冀州似又生灾了。”
“似乎如此罢，却又与我们扬州有甚么相干？”
对面那人撇了撇嘴，自顾自地笑将起来，
“五十笑百步罢了。如今年头，哪家管得到别家头上？”
披一身玄色麻衣的粗壮汉子把碗倒悬着，舔的直到不见一点油光后，才缓缓放下碗来，就低低声地笑:
“嘿……嘿嘿，是啊——又有甚么相干？”
这一日已是傍晚时分，四处却静得像墓地一般，除去少许进食声呜呜咽咽的闷着发酵着烂掉，便几乎没有别的声响，只有断断续续，断断续续的炊烟；门外蛛网盘结，虫尸倒挂的马槽在告诉并不存在的来往旅客： 这里是一间客栈，不是鬼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