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陆】人偶师(7)

七濑先生抬起头，脸上并没有任何泪水划过的痕迹，甚至连哭泣之后应该有的神情都没有，但我知道他确实就在哭：
“不，我是七濑先生制作的人偶。”
——天—— 
从客厅不停传来地嘈杂的话语，甚至想冲出去堵住那两个人的嘴，告诉那两个人高声论谈的人，我可以听到你们的声音，能不能不要再谈论了。
为什么要勾起我的回忆，为什么让我想起，那些我根本不想去回忆的记忆。
仅仅是听到那个人的存在，回忆起一个记忆的碎片，心脏都宛如被刀子般割裂一样，崩溃得无法呼吸。
“陆……”
陆是谁？
陆不是我，陆是我的弟弟，是那个离去的人，是我，……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的爱人。
是的，我不是他。他是我最重要的人。
我突然想看看自己，看看那张脸，可我起身在房内寻找了一圈却没有找到任何一面镜子。
呆滞地站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直到许久后才回想起来，这个屋子里的镜子早就被当初的我砸得一个都不剩，甚至任何一个能够反射映照出容貌的瓷器在这个家中都不存在。

“哥哥……”
我转过头去，他站在门口。顶着那张熟悉，却又令人憎恶的脸，我甚至别过头不想再去多看一眼那张面容：“别叫我哥哥！…………你在说什么呢，天哥。你为什么叫我哥哥？明明天哥才是哥哥。……小鸟游小姐已经走了？”
身后的人没有传来任何声音，最后只是走到我的身边，拿起那个白瓷的杯子，低声道：“是。小鸟游小姐已经走了，陆。”
“以后不要再和别人说那些事情，天哥。”我对着眼前的白发青年说道，能看到眼前的身影很明显僵硬了一下，手指捏着手中的杯柄微微颤抖着，最终他却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房间。
“陆。”
——TENN—— 
“天哥……”
天是谁？天不是陆，天是陆的哥哥，是那个只身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是陆，……哪怕踏越死亡也要见上最后一面的仇人。
我走到门口，回身看着那个躺在床上的男人。回忆起初见的时候，这个男人就已经是这幅如同废人的模样了。
自从陆离开后，我找到了这个藏在破败小巷里的屋子。发泄着情绪，毫不客气地用力地砸着大门，而里面意外的也没有传来任何驱赶的怒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