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璧衡】辞天阙37(2)

眼前出现一只紫口铁足，茶汤翠绿透亮，执杯的手莹白修长，齐衡抬眼看去，连城璧放下杯子，在他对面缓缓落座。齐衡拿起杯子轻轻吹了吹，向前递去的瞬间僵住，又慢慢拿至嘴边喝一口放下。连城璧将他的神情看在眼里，知道他又变成那个冷静自持、一身傲骨的齐衡，再不是舌尖温柔缱绻的元若，心里泛起无边苦涩，叹道：“元若忘了曾与我品茗谈天下。”
齐衡微笑：“如今联姻已成，楚凌一体同进退，衡记得与否都不重要。”
连城璧轻声道：“不知元若与我约定驰马纵天下、携手定乾坤可还算数？”
齐衡向他举起茶杯郑重道：“与君一诺，生死不渝。”
连城璧定定看着他道:“元若平生夙愿为何？”
齐衡被他的眼神所刺，却不避不退，半晌缓缓道:“愿天下清净无垢。”
连城璧仰头饮下杯中茶汤，放下茶杯道：“元若此次回凌，当晋参知政事一职，我便在此预祝元若前程似锦。”
齐衡饮下杯中茶，含笑不语。
两日后，齐衡在禁卫军与宸王府亲卫的护送下启程回凌。车厢内，见不为正将一柄巴掌长的短剑放在座下，问道:“这是何处来的？”

不为道:“这是大人您的，从不离身，出使西楚都随身带着。”
齐衡默默接过宝剑，抽出一看，剑身轻薄，寒光凌冽。自己一介书生，宝剑从何而来显而易见，齐衡看着宝剑出神，不为提醒道:“大人小心，您说过，这把剑快得很，别伤了自己。”齐衡闻言默默将剑塞回剑鞘，放在身旁。
看着齐衡的车架逐渐远去，连城璧心痛难抑，终于喷出一口鲜血倒下。这一病又缠绵病榻近半月，楚皇看着他形销骨立的模样，悲从中来，时时亲往宸王府探望。
等连城璧慢慢修养回来，已接近秋末，甫一踏进朝堂，便惊了一干朝臣，凌厉肃杀，清冷孤傲。
他提出的第一件议事便是对越出征，一石激起千层浪，朝堂众臣争论不休，他却垂下眼帘，纹丝不动。这一争论持续整整五日，最后楚皇一锤定音：与凌联手，对越出兵。
连城璧缓步走下玉阶，望着东边的天空出神，身后传来一声呼唤：“皇叔请留步。”
转身见安宁皇后捧着一卷画册而来道：“这是齐大人临走前托安宁转交于皇叔。齐大人说过去种种已烟消云散，这卷画册自他醒来便未打开，想来是元若想要交给皇叔的，如今算是物归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