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乱谈(3)

那趟火车在去往武汉的第一个站台停靠了。一对母子是我的对铺，孩子大概六七岁的样子，他们拥有另外半张桌子。当时是晚上九点过吧应该，我饥肠辘辘，我不喜欢吃零食也不喜欢吃泡面，但是在火车上它们是很必要的。对面的母子带了一袋的德克士炸鸡，那个小孩还未吵囔着要吃我就闻见了味道。
母亲安抚着孩子说，现在吃一点鸡块薯条，然后留一点待会饿了再吃其他的好不好。孩子满口都是答应，但是又谈着条件，要多喝一点可乐啥的。孩子总是控制不了自己的音量，而火车的乘客往往都是昼夜赶路，他们也控制不了他们的鼾声，但是坐火车的乘客都不会在意。母亲一直安抚孩子的情绪，她希望孩子尽快睡着而不是哭喊影响到别人。
十一点半，随着车厢内的灯灭，疲倦的乘客鼾声四起，走道的灯给每个人打上了阴影。下铺的孩子终于还是睡着了，似梦未眠的孩子想要母亲的怀抱，母亲只是给孩子盖上了又一件衣服。此时的母亲只坐在下铺的另一个角落里，腿半放在床上，顺着床沿一直拖到地上。她打开她的微信，把朋友亲人发给她的信息一一在耳旁倾听，然后半躺半坐着也就睡去了。
第二日的凌晨五点，我还未睡清醒，那对母子已经拾掇好了行李在准备下车了。最后的半程，我的对铺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应该是刚毕业的女孩，种种信息判断，她似乎是去往深圳的乘客。

最后我只能想到长沙到武汉的那趟四个小时的硬座，当时是晚上，窗外总是黑黑的什么也看不见。相对而坐的六个座位坐满了，我的脚无处安置，只能强忍着腿酸。快到赤壁时，四人收拾行李下了车，只剩我和对面一个女子。
那时腿脚的摆放便有了讲究，那时窗外的景不再是一片荒芜，并不发达的赤壁市在铁道旁光辉灿烂，一如跋涉者意识模糊时看见的似真似灭的泡沫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