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乱谈(2)

我上午上火车到了中午就已经饿得不行了，我看着和我一个隔间的藏民女孩一边等着泡面成熟，一边吃着脆口的苹果，我的饥饿逐渐来到了顶峰。我脑海里充满了那句啤酒饮料矿泉水。我不吃东西可以，怎么也得让我喝口水啊。可是零食车一次一次地路过，我也选择再忍忍，火车上的物件贵得很惊人，不像是坐火车的人消费的东西。最后我还是买了一桶酸辣粉，一瓶矿泉水，一共三十元。我立马就把酸辣粉给泡上了，不管怎么样，这桶得管到我下车为止。
后来，我高反很严重，我常常到车厢尾部的厕所旁边逛逛以缓解。我无意间看见推零食车的小哥趴在最后一节车厢独有的连接部分处唱着歌，是大众媒体上很流行的曲目，略感伤。我便开始思索他人生的履历，他是何时从事这份工作的，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又是为什么… 半分钟不到，他又推着车去了火车的另一极，伴随着“瓜子花生八宝粥，啤酒饮料矿泉水”。我希望他在那极车厢也能唱起歌。
那天下午的后半就是无尽的头疼了，怎样的踱步都缓解不了头疼，我只能发出声音来抗衡的我的痛苦。我努力去回忆那些高反的残酷案例，好让自己有勇气去叫列车员打开氧气。这时，同车厢的那个藏民女孩已经搬到我隔壁隔间去睡去了。她把我顶上那个铺的被子叠得很好，不像是被打开过的，我很羡慕。我踱步时看见她在隔壁隔间已经安顿下来了，但是我没有功夫思考她为什么要搬了。

我费了很大力气联系到了列车员然后终于得到了氧气，吸上了氧气我如获新生，也有了力气再欣赏可可西里的风光。
大家心照不宣地不去表达这条件的恶劣，我以为那是坐火车的人最后的体面，后来才知道坐上了火车除去软卧就已经没有了体面。我的第四趟绿皮是从西安回到武汉，但其实小时候我就坐过很多次绿皮。
小时候哥哥的眼睛有毛病，我们经常要举家去市里看他的眼病，来去都是绿皮。我只记得一次在母亲的怀里醒来，火车正在一条高架桥上，天刚破晓，阳光映上我的面庞，小孩子的我也顿失旅途的劳顿。另外的就只有我家三口经常被列车员警告我和哥哥这样的两个小孩不能一张半票搞定，但是每次列车员都让我们上了火车。
我很讨厌这样的感觉，但是我想也不会有人喜欢。
西安到武汉的那趟火车，我很幸运，我还是在下铺。我现在还是很难接受在上铺或是中铺，武汉到北京的火车数次抢到中铺都被我退掉了，可能只是因为我还有选择。狭小的空间里要睡下六个人是不容易的，上中下铺的设计总是让我赞不绝口。
一般而言，下铺的两个人都每人拥有半块桌子，而中上铺的人由于上下床都极不方便，只能选择一直躺着或是在车厢外找座到睡觉时再上床便睡。但是下铺的人就可以自己拥有半张桌子，能够坐着躺着，只需要注意脚不要冒犯了另半张桌子的主人。所以，下铺相对而言更加地舒适和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