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忘城 七十一(3)

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想起早已时过境迁，态度却是不知不觉软化了不少。
“警官，这是我们的任务，您……”
“把药放下，出去。”
这句话不容置疑的语气像极了啃的父亲，那人浑身僵硬，还是咬牙坚持。
“万一您操作不当……”
啃直直望向那人，神情似笑非笑：“那我先给您打上一针，试试？”
炸炸支着腿坐在地上，就着远处隐约传来的呻吟哀嚎声，烟头不知不觉积了一堆。
接连几日的混战，他们且战且退，如今龟缩在偏居一隅的蜂巢里寻求喘息的机会，好让下次的败退不那么难看。
他不喜欢无谓的牺牲，早在几天前就遣散了华少的人。翩先生准备多年的钉子们没能在此刻派上用场，全部不声不响的陆续回归原位，做回这座城里看似无足轻重的人。

一位比炸炸大不了多少的少年急急穿过就地驻扎的人群。大仁不在，他就成了炸炸当之无愧的副手，经过几日间大大小小的冲突，少年原本还算秀气的脸慢慢染上粗粝，眼眸却丝毫不见战败者的晦暗，反而比之前更锋利有神。
他永远忘不掉那天，父母带着幼小的他去寻找城市里的故友，以为就算投奔不成，好歹也能讨口饭吃。结果确认他们身份的守卫只是一个眼神，十几架齐刷刷的枪杆子便架在了高高的墙头，将他们当成会移动的活靶子，一个个尽数击毙。
他被压在父亲的尸身下，在夕阳西下之前丝毫不敢动弹，脸上黏糊糊的液体源源不断的从鬓角滴落，他知道那是血。
不只是他，他们中的大部分人，绝大多数都在走投无路之下有过类似的经历，就算没有，也早就成了嗜血成瘾的怪物。用他们的话说，那就是整天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人，临死前还能杀几条城市里狐假虎威多年的走狗，也算为惨死的亲友多报一份血海深仇，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