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中篇」千嶂里·李泽言（十一）(7)

你张了张嘴，苦笑一声，“堂堂定国公世子的行踪，我怎么知道。”
“你就没有别的要说的？”他叹了口气。
你顿了顿，垂眼，“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在信里了，世子也看了，不是吗？”你不愿抬头去看他，宽袖之中的手攥成拳，指尖硬甲深深戳入掌心。人都说皮肉之痛能将心尖疼痛转移开来，此刻看来所言并非是真，“不然世子现在又怎会违背皇命，到此地来。”
语气轻如鸿毛，可说出口却需要千钧之力。
李泽言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既非明瑟，便非彼妻。关山残雪，愿君平安……”他念着你于信中写的诀别，声音落在漫天琼屑之中更显得冷淡，“你非我，又怎知我娶的是你还是明瑟？又凭什么自作主张，替我做决定？”
你下意识抬起头看他，毫不意外地撞入一片似雪砂般的目光之中，“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缓缓抬手，那触于耳后的指尖却是温热。
他指下的，是身为启国后人才有的朱羽印记。
你没有动。
“原是如此，原是我自己不谨慎小心……”你凄然一笑，“既是这样，你又何必替我隐瞒……”
李泽言眼神微动。

“你到底是谁，又什么样的身份，与我何干？”他说，“在我心里，你只有一个身份。”
你静静看他，“什么？”
他轻叹一声，伸手揽你入怀中，鹤氅宽大温暖，仿佛将你整个人都纳入他的天地。他低下头来，轻吻着你冰冷的嘴唇，苍旻方仪寂然如空，惟他一句动人心神，摄人心魄。
“我妻，我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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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知是该夸你胆大还是骂你自作主张。”
茫茫之中，李泽言低头瞧见你脚上鞋面早已被雪打湿，斑驳湿透的细缎颜色昏沉。他抿唇，直接将你打横抱起，往后头的马车上走。
“哎……”你轻声惊呼，下意识抬手抱住他的脖子。
他抱得很稳，鹤氅之上微硬的动物皮毛拂扫过颈侧，痒痒得难耐。
“别乱动，”李泽言微微侧头，开口说，“快到了。”
你把脑袋向外靠了靠，心情沉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李泽言轻哼一声，呼吸间有团团白气逆雪而上，眼中眸光流转，“你觉得自己很难懂吗？”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如无波之水的心，总能在和李泽言一来二去的交流之中变得翻腾。你微微挑眉，“那我是不是也得夸一声世子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