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中篇」千嶂里·李泽言（十一）(5)

知寿点点头，犹豫了一会儿又开口，“前些日子定国公府的人去过宫里，说是国公爷念着世子夫人已经入宫许久，也该回府。那人求到了陛下面前说的……”她顿了顿，“陛下没准，只说了太皇太后新丧未过，明瑟郡主有纯孝，待丧期一过便会回府……倒是对您的身世只字未提。”
你点点头，“估摸着就是他不说，老国公也该猜到了，所以才派人去请。”一想到这儿，就不由得又记起那封和离书。书信中你写你非明瑟，将前朝往事因果轮回都告知于他，甚至写你手上都有何人之血，最后写道：
“既非明瑟，便非彼妻。关山残雪，愿君平安。”
按照他的性子，按照定国公府百年忠诚，大抵看到时便就气你恨你了吧？也好，以此心，来日归赴朝堂之时，就更能与帝王两心相齐。
“小姐，药好了。”
云福从一旁炉上端来药碗给你，“许大人这药倒是有效，只是原先只说咒发之时再吃，小姐这般日日煎来喝着，可别有什么不妥。”
“眼下最是关键，不能在此时出岔子。”你笑笑，一边吹着药液一边小口地抿着，苦得难忍之时便冲知寿伸手。知寿会意，欲从随身的小袋里掏出杏脯来递到你手上，却在摸索的时候突然顿住，然后为难地看向你。

“怎么了？”你问。
“小姐……”知寿皱眉撇嘴，“杏脯都吃完了……”
你愣了愣，倒也没说什么，只端着药碗继续慢慢饮。
“小姐，不如待进了城之后，奴婢再去买些差不多的来？”
“不必了。”你说，“从前没有的时候，不也是照常喝药……”
将他的一点一滴从习惯开始排出生活，将无用的奢望亲手熄灭，来日才能得解脱，无论是他，还是你。
距离雪山越近，你就越觉得不适。
“郡主，怎么了？”
知寿掀帘探进头来，问。
“没什么，”你看向她，“马车怎么慢下来了？”
“这两日广衍内雪太大，路不好走，前头有辆马车的轮子陷了雪，所以慢了些。”知寿将门帘子合得小了些，只露个圆圆的小脸，“估摸着还要等上些许时候，小姐若是累了，要不先睡一睡？”
你掀开窗子上的棉帘往外头瞅了瞅，没看清楚什么，倒被飞雪迷了眼，“知寿，你先去叫车夫到前头帮帮忙，然后再和云福到我这儿来暖一暖。”
“已经差了两人去前头了，”知寿笑嘻嘻地说，“奴婢们不怕冷，倒是小姐，仔细别被风吹着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