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追忆（六）(4)

有些吃惊的向后一仰，博士的手僵硬下来，停留在了那根石柱的顶上。不可置信的他再度抵近石柱，细细观察着石柱上雕刻的面孔。那是一张遍布着痛苦与疯狂的男子脸孔，英俊的面庞好似遭受了巨大的痛苦而扭曲变形，甚至有些不似人形。面孔雕刻的细节精美，道道肌肉线条真实可循，就连发丝都刻下了每根的分界，近乎以假乱真。只是那张仿佛承受着巨大痛苦的面孔实在是让人不寒而栗，即使是博士都不想轻易靠近。
转头看向四周，看向周遭林立的根根黑柱，一种诡异的感觉在博士心中升腾发酵，最后在他的脸上凝固成异样的表情。一个可怖的猜想扎根在他脑海中茁壮成长，在他心头洒下漆黑的阴影。剧烈的心跳声甚至一度盖过了他粗重的呼吸声，博士在飓风中缓缓接近最近的另一根石柱，颤抖着的手在黑石上摸索着，勾勒出其上刻痕的全貌。只片刻，他仿佛触电般收回了手指，眼瞳聚焦在石柱之上，确认了他那个可怖的猜想。
这同样是一张人像，细节与之前的那张人脸完全不同，但面部却同样笼罩着散不开的痛苦。短时间的摸索让博士确认了更多——他触碰到了这些石柱的“四肢”。同样精细的刻痕，就像是衣物的褶皱，有些粗糙的“手臂”表面上就连毛孔都清晰可见。

博士向后退步，环顾着半埋在周遭，不知凡几的石柱。直至视野的尽头，地表的处处都树立着这些精细到有些可怖的石刻。他的心如坠冰窟般，在难以言喻的恐惧下艰难的跳动着。而在他注意到这些的瞬间，原本那些混乱的呓语如同沸腾的水般骤然嘈杂起来，呻吟中夹杂着哭号，不时还有阵阵绝望的咆哮甚至狂笑。
四周仿佛是恶鬼间的狂欢，无息无心的人像下寄宿着无数受难的灵魂。孤立在这片坟冢之中，他觉得身体有些寒冷，并非是风的原因，也不是心理上的冷。就像是温度被看不见的某物剥夺了一般，热量流失到了他无法观测到的什么地方。肺中滤出的气体迅速冷凝，在呼吸罩的内部结作霜华。
有什么东西在尝试苏醒。
躁动不息的狂岚莫名迟滞了许多，已经有些神志模糊的博士下意识看向面前炼狱的光景，莫名察觉的到了些许异样。他抬手，看着手套上蓝黑色的条纹散去了颜色，化作白纸样的一片惨白。背后的斗篷抖动着，将其上的色彩泼洒到虚空中不可见的某处。同样的异样也发生在面前的所有事物上。土黄色的沙漠以他为中心褪去了色彩以及分界，散布各处的漆黑人像就像是画在白纸上一般，张张痛苦的面目清晰的展现在他的眼前。仿佛身处尸堆之中，无数“人类”临死前的痛苦面容堆积在一起，口中不明的低语宛若临死前的悼言，又似对某物的恶毒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