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生——第一章《启》(3)

嗒，嗒。
鞋底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嗒，嗒。
响声越来越清晰，仿佛就是冲着他来的。
嗒，嗒。
这声响，即便是躲在暗处，依旧会忍不住颤抖。
轰！
仿佛有一声巨响震动着他的脑袋，伴随着这声巨响，塔诺从座椅上惊醒。
“你醒了？”
塔诺用手捂着昏沉的脑袋向四周望了望，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正在酒馆里安全地坐着。
“我怎么会在这？”
“你擅闯山贼老巢了吧？还是被救回来的。”
“唔……”
听到“山贼”两个字，塔诺把头低了下去，似乎很难为情。
“有想法是好事，但你这么做，太冲动了。”
“我……”
“不妨先说说你的想法吧，为什么你突然这么做？”
吱嘎——
酒馆的门被推开了，走进来的是岚星。
“啊……你醒了啊，那……你们先聊，我上楼了。”
岚星将两份面包摆到了桌上，自己拿着最后一份从楼梯快步走到楼上。
“慢慢来，边吃边说吧。”
塔诺没有回应，甚至都没看一眼桌上的食物。他把头埋进臂弯，似乎不想让岚宇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怎么，除了跟你的父亲，你都不愿意跟别人说说心事了？”

塔诺依旧没有回应，他那平日竖在背后的翅膀也在向下垂着。
“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嘛——来，虽然我不知道你昨晚经历了什么，但饭还是要吃的。”
岚宇把面包强行塞到塔诺的手爪心里，自己也拿着一块细细咀嚼着，而塔诺依旧把脸埋在臂弯里，空气中能听见他不规律的呼吸声。
“说说吧，至少说说发生什么了。”
“是，我偷偷跑去西山去了，我想趁着晚上把那些家伙都解决了。结果……”塔诺猛地抬起头，“我被人偷袭打晕了，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仅此而已吗？”岚宇似乎在强忍笑意，“但你为什么一定要去解决那些山贼啊？”
“因为……”
塔诺想说什么，但他张口了好几次，都没有从嘴里蹦出一个词。
“不着急不着急，先吃点东西，放凉了就不好吃了。”
塔诺抓起面包咬了一大口，还是熟悉的味道。
两人再次沉默了许久，太阳缓缓从东侧的窗户边缘隐去。
塔诺咽下最后一口食物，缓缓说出一句话：
“如果这片土地还没有完全的和平，我就……不应该停下。”
“你这小子还挺有觉悟……这话是你父亲说的吧。”岚宇放下手中的食物，“但你现在的能力，也没法做到你说的那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