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的琴音者与浮黯山的童话（始）(10)

来写个故事吧，用最少的词语写出最唯美的故事。
如何处理一个开始腐烂的国度，答，合理地拆散她，然后要那些碎片们在残酷的竞争中洗净自己并找回她，如此反复。——《窃国》
“智慧不像愚昧会完全屈从于你，相反，智慧对于人类乃至一切生命都是能则雍之否则灭之，智慧可以成就一个人，也能毁灭一个人。”若鲸双手按于大腿处静坐在椅子上，红豆杉收拢伞柄向上抱在怀中，“你不必浪费一生去聆听和重复我的故事，尝试为你涂上你自己的色彩，并为此色彩装填契合的内衬。”说着从袖子里抽出一个线团织起一条青色的围巾，指尖跳跃着淡蓝色的荧光，那是被烧掉的围巾表面的余毛。
若鲸的佩剑名曰“绘骨”，取自《花雾蝶影》：“雾萦细绘之骨，姽婳柔妆之心。”授予渺的镜剑以此名曰“心妆。”作为一柄玉石质感的单刃剑除却切饼，剁骨和伐树外最多的用处是教导渺习以剑术，而对武艺既无天赋又无热情的渺能做的也仅是像此刻一般握紧心妆对着木桩稍带章法地劈砍。
若鲸正在围绕木盒子修建起一圈半人高的木围栏，这时有一只寿带鸟落在了刚刚立起的院门上，若鲸拿出一瓶蓝莓撒在手心喂给她，周围很快围着一群寿带鸟。渺嘴唇抿着一片花瓣坐在台阶上看，自从若鲸来到浮黯山，万灵便百鸟朝凤般簇拥着她，再没有会在若鲸在场而亲近自己的生灵存在。

“女孩子的头发断掉可是会流血的。”不知是出于某种思维惯性还是单纯的认知差异，若鲸将头发归类于女孩子不可轻易损伤的极为重要的器官。不老不死的若鲸什么也不做地维护着自己的长发，也将此意识形态赋予了渺，但毫无疑问渺的头发是会自然生长的。
渺试图在若鲸面前装病。
随着学识的堆积和知性的建立，孩子们会开始发现曾看上去无所不知的大人们那日益明显的缺陷，大人们会渐渐耗尽储备，留下的空缺将推动孩子们离开大人们去填补，而此时的差异也将化为感性的摩擦最终拆散孩子们与大人们的联接。但是这一项生灵成长所必须经历的过程在若鲸这里不存在，若鲸是真正的无所不知，她所吃掉的无数过去和文明与她极高的智能筑成了她与渺天人永隔的差距，她对渺是一个永远的无尽的未知，渺注定不足以用一生耗尽若鲸的储备。而另一方面——
“虚假信息比此信息为真更为错误，就好比隐瞒已不可挽回之事比不可挽回之事所造成的后果更为严重。”谎言是背叛的前一步，尽管如此对叛徒冷冽无情的若鲸如常和颜悦色甚至如她真的生病般熬起了冬瓜汤。用若鲸的话说就是渺“装错病了。”渺对于若鲸就像一枚被剖开的玻璃球，无论怎样去折射和拆解，光一定会穿过她并到达若鲸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