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的琴音者与浮黯山的童话（始）(4)

若鲸很温柔，而与之并存的是若鲸没有任何通行于世的所谓善意和良知，她的行为准则是一个对孩子们处于光锥外的唯一命题，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一种方式可以改变她此时呈现的凝结的温柔。正如若鲸对孩子们的回答，善待孩子们，喂给孩子们糖果以及给孩子们讲故事并不是什么善举，只是一种温柔礼仪。
渺邀请若鲸见一下自己的家人。
若鲸正拿着一支刻着不知是文字还是花纹的葫芦丝吹奏一首名为《星滴》的歌剧插曲。渺坐在她身边静静地听完整首曲子，因为担心若鲸已经忘记所以在她放下葫芦丝的下一秒又重复了一般。若鲸轻轻咬了下左手食指指尖，虽然没有味道，然后就听见若鲸极轻地自言自语了句：“这里为什么连黄油和葡萄果酱都没有……”
“走吧。”就当渺脸上浮现出失落起身准备离开时若鲸在她背后道了句。
若鲸半蹲在渺的家门前端详着雪地中的一串脚印：“这孩子有着好多种烦恼呢。”那串脚印绕过房屋通向后院，消失于几丛绣球花中，若鲸在观察了片刻被照料的不很好的花朵后没等组织好语言便被渺拉进了门厅。
若鲸站在身后静静地看着渺蹲下身脱下鞋子迈上木地板，然后洗手，最后转身在若鲸面前放了双棉底室内鞋，她一动不动顿了片刻，抬起右脚迈上台阶即将落地的前一秒高跟鞋自行消失，若鲸站在客室前一手持伞一手捏起裙摆向着此刻迎上来的渺的父亲微微鞠身：

“小女子不才，余生请多指教。”这话从若鲸这里说出来怎么听味道都不对。
若鲸绝色而非天人仙子，纵使凌寒隔远，也难免使人惊鸿久观。若鲸无意天姿妩媚或是英情潇洒，组成雾海的每一寸露珠都是透明的，但也正是这份透明组建出了这般缥缈莫测，在所有人看来她都是各种异香迹隐与风流倜傥。对于此刻出于各类情感一脸醋意看着若鲸的渺的母亲茫，若鲸直接一副“让被我夺爱的人也爱上我就不会伤害到任何人了”的样子直接出现在她面前：
“院后的花朵告诉我你近些天不很幸福呢，小朋友。”
“看懂与通晰规则是一回事，遵从规则是另一回事。”
若鲸在尽力尝试着她自己所描述的入乡随俗，但再理想的理想，也是要由现实中的现实所构建，并最终成为现实的。小镇的人们和花朵与河山有着很大的不同，就从她描述着“资本不是物质的具现，资本只是实体的欲望。”把一整吨黄金凭空变出来与孩子们交换山花开始，这种差异就奠定了若鲸不可能融入这方小镇。
若鲸走下门厅的前一秒消失的鞋子自行浮现。
它们不需要救世主，它们仅需要一个存在杀死它们的神。
——《物竞天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