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回廊（7）(5)

“为什么，修特你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我在小时候当然对这些都是浑然不知的，这都是我在进入科学院之后才渐渐了解起来的。在那之前，我一直觉得，研究员因为工作的时间和贡献，会有一些名号上的分别，但在其他方面都是相对平等的，不论是研究、学习还是别的时候，大家都是一同奋战的朋友。可惜，这样的想法从头到尾都是荒唐的，基础研究员有太多的限制和禁忌，完成的工作也大多是上面发下来的任务，并没有太多属于自己的自由。而那些高级研究员，他们除了在一些会议上与我们一同出席，其他时候我们则完全不知道他们在干些什么。这样的情况并非科学院独有，事实上，帝国没有哪个地方不是这样的。打个比方，如果一个小的团体中有十个人，其中有一位，因为经验丰富而被选为领导者。在这样的一个团体中，领导者的一言一行都会被其他成员看在眼里，这样，一切都是十分明白的，大家知道发生了什么，互相也能透彻地了解，明白彼此的缺点、优势、苦衷、理想。
但是，如果人数多到了一定的程度，或者时间的跨度长到了一定的程度，又会发生什么呢？”

“会导致不正确的认知，对吗？”
“不愧是莎娜尔，我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听了你的描述，在特拉诺莫司，大酋长还算是比较亲近普通人的职位，议事堂就在都城的中央，商议的事务人尽皆知，人选也是在各大家族间轮换。当然，你能体会到集体意志带来的限制和不足，但特拉诺莫司的大多数人应该是没有被蒙在鼓里的，我想，在教育的提升后，那里一定会成为一个美好的地方。帝国就完全不是这样了，因为人的数量太多，那些对帝国的核心运作而言最重要的人，对于占到大部分人口的普通人来说就是及其遥远的存在了。即便我在都城生活了这么多年，我也只在一两次的重要场合见过皇帝，还只是远远地看到一个人形，其它的各种大臣之类就更是连他们的脸都不认识。你也许可以在各种文件里找到某项职位以及任上人的名字，但是你完全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心里想着些什么。久而久之，大多数人了解到的某些人就只是存在于传说、报道、纸质文件上的形象，那么，这样的形象就可以是被塑造的，不管是正面还是负面，总之与现实相差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