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星体也已陨落(9)

“哎呀，真不好意思，老师，我都忘了问您了，您吃过晚饭了吗？我这正做着呢，您要不陪我一起吃点？”
“好！”老教授突然站起身，“我也就吃了一小碗面条，没什么胃口，在路上散步，心里有些烦，就想着干脆来你这儿看看得了。”
“您不会又是走过来的吧？”我担心他还像早晨那样走远路。
“哈……”他哈哈大笑，“我倒是想呢，我可没那么大力气走过来，我是打出租过来的。”
我放心了许多。
他走到厨房：“我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好吃的，哦，一盘花生米，这碗里是鸡蛋吧，这边还有……烤鸭？”他扭头笑着问我。
“是，您老坐那边，我马上就弄好了。“
他兴高采烈地从我身边让了过去。我想了想，还是问道：
“老师，怎么样，能喝点儿吗？啤的。”我知道他喜欢喝酒，但是他现在慢性胃炎，不应该再喝，可是我弄的这几样，全都是下酒菜，我就只好客气地询问他一下。
“啤的可以，少喝点，要不了老命的。”他显得很高兴。
我把鸡蛋又重新打了打，然后上锅翻炒起来，毛力教授就在阳台观赏那些盆栽。
我把花生米和炒鸡蛋还有烤鸭都摆到了茶几上，然后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冰镇的啤酒，我想了一下，又从刚买的那箱啤酒中拿了两瓶常温的出来。

“老师，您过来坐下吧，我喝冰的，您来这常温的，行吗？”
“可以。”他恋恋不舍那些绿植，跨步走进客厅，准备入座的时候瞧见了我家那面墙。
我夹了一粒花生米放进嘴里，看他脸上的神情。他先是新奇，皱眉，接着凝思片刻，最后泰然坐下跟我喝酒。我请他随便吃，别客气，给他酒杯倒满了啤酒。他夹一口鸡蛋慢慢嚼，和我碰杯时眼神瞥了一下那面墙，“那是怎么回事儿？”
我喝一口啤酒，冰凉的感觉顺着喉咙直往胃里钻。我想起昨天发现这个秘密时的惊异，此时却不知该怎么向他描述这个情况。我一口喝干杯中酒，问他：“您觉得这是什么？”
老教授没有立刻回答我，只是不停地品咂着啤酒，眼睛盯着那个黑洞，像是在思考什么。
我知道他的这个习惯，有时吃饭突然陷入一种思考状态，就不说话，只是吃，边吃边想着一些事情。等想通了，他也就不吃了。
他此时依然吃着，我做得花生米炒鸡蛋很快就见了盘底，那半片烤鸭他却怎么也不肯吃，我自己吃着烤鸭，陪他喝了最后一口啤酒，他用纸巾擦了擦嘴，然后踉跄站起身踱到那面墙跟前，仔细端详着黑洞。我擦了擦手，拿起手机，起身靠过去。
“老师，您看里面。”我打开手机的闪光灯，朝黑洞里面照射，老教授觑着眼睛看过去，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