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心爱你 Episode 08(3)

“我不知道……”
“如果灵魂是非实体，那么或许我们做什么都不能改变其根本性质，只能够加以影响，那它是永恒的吗？”
“我不知道……”
“那么人就是灵魂本身吗？”
“你不要偷换概念，灵魂是在控制行为活动而已。”
“那机器人也可以有目的地活动，我有灵魂吗？”
“人是有欲望的，而非仅仅电脑下达指令。”
“我和你下棋，我似乎也有欲望——想赢的欲望。”
“这不一样，欲望是人的大脑活动产生了情绪后所产生的东西，不是几行代码便能代替的。”
“那你如何确定你的灵魂属于你自己，而不是某种更高级存在所编写的程序？”
“至少在认知中，人是超越了仅仅遵守某种程序的机器的存在，”少年缓缓地坐下，心中逐渐平静，“机器人能够推理，能够反应，但是它绝不会去爱。”
“你的身体数据显示你并不坚信你所说的。我不否认你对灵魂的最佳解释推论，因为你我都不知道哪个观点是正确的，也许都是错的。就在这样一个简单的议题中有多少的矛盾产生，甚至自己和自己也有不可阐明的矛盾了。”

“而这一切源自认识，我明知我有认识的能力，却又无法认识世界的全部。”少年凝视着手中的皇后。
“以我自己作比，我对系统里那些简单于灵魂千百倍的字节都无法认识了。我们这些旧型号可以把记忆数据或模拟人的情感产生的数据存储在某个有特殊意义的实体里，称之为情感模块。每次我取出它来维修，我都成了一片空白，我是否在那一刻被杀死了？而再度插入模块时，我还是那个我吗？还仅是一个情感的剽窃者？连那一颗颗细小的螺钉，或许都是我死去的一部分。我们机器人在移除了情感模块后会需要数年去清除情感残留，真等到我彻底废弃掉模块，我恐怕就不是我了。”
“简直是陷入无限否定的循环了。一方面，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科学理论，似乎让我看得有些确切，却又不断把世界拆分到一无所知中去。另一方面，得益于先前的种种推论，我能够了解一些未知了，但那些声称可以解释明白的东西，却又根本教会不了我什么。”
“我的数据库远不够我去分析这些矛盾，世界猛然变得蛮不讲理了。然而我试图以理性解释之，然后一切便开始崩坏。凡是我认同了什么，我就站在自己的对立面上了。若是保持思维的庸惰，那我们大可以进行所谓的“享受”生活；可是它一旦想要去认识些什么，便迷失于认识的沼泽中，甚至无法再有能力去拥有安宁温馨的住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