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博/浊心if]林中夜与求婚晨(5)

安妮塔一言不发，博士猜她正作着面对审判官死状的准备，便说：“昨天晚上，我把他葬在那儿了。”
“谢谢。”她说完再次陷入沉默，但好像松了口气。
晚风骤停，周围幽冷静谧，残月的清辉挤进叶丛，仿如插入地面的光柱。他们穿梭其间，只听鞋底踏着落叶与青草，轻轻作响。
“安妮塔。”博士逐渐放下警惕，和安妮塔搭起话来。
“嗯？”安妮塔应道。
“你想过去死吗？”
“没有，我不想死，也不想任何人再死了。”她的语气很坚定。
他嗤笑下说：“那就好。”
安妮塔对他的态度有些不快，可他却不打算解释下去。博士其实是笑自己矫揉造作，因为如果没有斯卡蒂陪着他，他早已不在人世。伊比利亚是审判官的一切，罗德岛则是博士的伊比利亚，而博士活下去的原因，是他没有失去自己的艾丽妮。他突然觉得安妮塔身上带着他不曾拥有的坚强，虽可能是年轻的她“还没活够”，但也足以。

他们穿过月光与树干组成的宫殿，来到森林的中心，那是片空地，不知因何而成。安妮塔看到空地某处正躺着把细剑，边上还有熟悉的铳，草场在那儿戛然而止，只剩泥土。
“他信仰自己的国家，所以特意强调不要墓碑。”博士说，“他希望与伊比利亚融为一体，等这光秃染回绿茵，我拿走武器不知他躺在哪时，他也就算如愿了。”
安妮塔走过去，坐了下来，博士紧随其后。
“要我给你们些时间吗？”他问。
她抱住膝盖，将脸埋了进去，只露出眼睛，盯着埋下审判官的那块土地。
“不用。”她摇了摇头。
博士便盘腿坐到了她身边。
“他最后”他打量起审判官那把精致的细剑。“又拜托我了一遍你的事，好不容易才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