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博/浊心if]林中夜与求婚晨(3)

于是博士也走出了出来，铁门再次发出吱嘎声，让安妮塔两肩一抖，转过了身。
“额？博士？”她声音高亢，两手抓捏起衣角，双眼在地面扫视。
“小点声，斯卡蒂已经睡着了！”
“啊，抱歉...”安妮塔垂下脑袋。
“你想去做什么？”博士问。
“那个...”她始终不敢看博士的眼睛，像是犯错的孩子。
“介意带我一起吗？”
安妮塔不情愿地点点头，然后博士就跟在了她身边。他半路上逐渐确信安妮塔就是往林子去，便不由琢磨起她去那边的原因。
毕竟博士为审判官挑的地方，就在那边。
安妮塔一路嘴巴张了又合，总是在要说出什么时扭过头去。博士大体已猜出她要做什么，但既不好确认，又因在忖度话语，便也陷入沉默。最后安妮塔于林子外围停下脚步，她望着头顶交错的枝与叶，仿佛找出其间所有藏匿的鸦巢，都要比吐个字简单不少。

博士为她做了个示范:“然后呢？”
“不知道。”安妮塔回答说。
“安妮塔要做什么？”博士这时又问。
她妥协地深吸口气:“我想找审判官先生。”
“他已经走了。”博士说，他暗自偷换了概念，一面是抱有侥幸，一面是让说谎的自己好受些。
“他再不会回来了对吗？”安妮塔急切地望向博士，眼里正流着月光，像是含了泪。“我的意思是...”她看去别处，“他死了对吗？”
他早预感到安妮塔会得知审判官的死讯，但从未想过会如此之快。“对。”
谎话已失去意义。
“我听到这边有铳声了，昨天，审判官先生的铳。”她解释道，“有次他夜里烧的很重，不知睡着没有，就开始念起艾丽妮，他说什么都没了，自己不如拿铳自尽。”晚风吹来，树枝彼此搔抓沉吟，惊得鸦群飞散。“等白天他烧退了，我问起这事，他说那是梦话，不是真的。可佩特拉奶奶告诉过我，别人的梦话才最真，绝不参假。我打那儿起就觉得他的梦话总会灵验，因为审判官先生越来越虚弱了，我们走的路一天比一天短，他看着却一天比一天累。当初大家都是这样，越来越提不起力气，然后就会掉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