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娃。(不是错别字)(3)
“咔嚓咔嚓。”
4.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栓子在麻将馆坐着的时候,听见麻将碰撞的声响,总能想起来小学医院后面的那个屠宰场。快到过年的时候,也是人头攒动的,大人小孩挤挤挨挨又目不转睛,都盯着屠夫手里的那把刀。等猪被围追堵截在角落里被五花大绑的按在架子上,这才是它这辈子第一次看见头顶的蓝天。
屠户先环视一圈围观的人群,啐了一口唾沫,然后举起刀狠狠的砍向还在挣扎的猪,那血是飙出来的,有时候不注意还会溅自己一身,那血冒着热气像小溪般涌了出来,旁边的人赶紧拿盆接着,一边用玉米杆不断的搅拌防止血液凝固。那猪还在歇斯底里的嘶吼着,没人觉得残忍,周围的人都喘着粗气,对着鲜血淋漓的生肉吞咽口水,像麻将馆里憔悴昂奋的人们。
“快点的,栓子,磨叽什么呢。”
栓子迷迷糊糊打了一张三条。
“操,胡了。掏钱!”那人说着,就朝栓子跟前放着的钱拿去。
“不算,刚才我愣神了!”栓子用手捂着钱,猛的站起身。“想耍赖啊,玩不起就滚!”小年轻把嘴里叼着的半根烟吐掉,指着栓子的鼻子骂道。
“操!”栓子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抬起脚直直的踹到了小年轻的胸口,小年轻一下子飞出去三四米,砸到另一张麻将桌上,又是一阵骂声。旁边的人见势不对就朝栓子围了过来,栓子铆足了劲,一把掀起麻将桌,扭头准备向后门跑。杂乱的麻将散了一地,栓子刚准备跑却被近旁的两个人扯住了衣服,刚才那个小年轻打了个趔趄爬起来,握紧了拳,一下又一下的朝着栓子的脑门砸。
栓子鼻子淌着血,恼怒的挣脱了束缚,扑上去用头锤向了小年轻的下巴,血一下子崩了出来。两个人厮打着,栓子喘着粗气,不知疲倦地捶打着那个小年轻,刚开始小年轻还能骂几句,渐渐也没了动静。刚刚还在起哄的人群,怕牵连到自己也慢慢的散了出去。
栓子举着手,还要接着打。背后突然结结实实挨了一脚,瘫倒在地上,好半天才喘过来那口气。回头看去,那人留着长发,像是从没洗过,打着结,大晚上的还戴着墨镜,不过还是能看清右脸上那道长长的疤。那人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点了一根烟,燃起的烟缓缓上升,袅娜着迎向了惨黄的白炽灯。
然后开口说道:“你就是栓子?”
5.
栓子空漠的点了点头,视线从墨镜男的背后移了出去,旁边是毕恭毕敬的六哥。看见栓子发愣,眉头皱在一起挺大声的咂了嘴,似乎是在提醒栓子眼前的人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