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光/病入膏肓(4)
半晌,他才有慢慢走出了房间。他手里攥着两把雏菊花瓣,他悄悄出了时光照相馆,就近找了个垃圾桶把花瓣处理掉了。
他这才回想起来乔苓说的话,如果明天她真的来问自己了该怎么办,自己又该怎么回答,把自己得了花吐症的事跟她说了吗,如果她问自己喜欢谁怎么办,跟她说是程小时吗。
不可能吧。
不能说的吧。
万一连朋友都不能做了怎么办。
以前他不会这么优柔寡断,也不会想到这些,像现在一样这么患得患失。谁都害怕失去,但是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在面对程小时的时候,他从来都不是绝对理智。
他抬头就能看见那轮明月,他突然想起来曾经程小时突然让他抬头,他说他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天空。南边是橘黄色,像是今天的黄昏,而北边却是纯净的蓝,月亮高高镶嵌在蓝色里。他们站在橘蓝的分界线下,看着两种颜色交织却不融合,再向身后看,是月下青黑的白杨树。
他跟程小时的第一次相遇是在夏天,夏天午间的太阳耀眼且灼人,但是程小时似乎更耀眼一点,像光,有时候陆光觉得自己像太阳花,只是有时候。那天傍晚他们看了两个人的日落,那天的云被染成了粉色,掺着浅浅的紫,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再看一次那样的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