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
果然,当我冲到我房间的窗口往下看的时候,下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穿得破破烂烂、胳膊上绑着白布条的民团成员在逃跑,大刀、梭镖、藤牌、火绳枪被丢了一路。我甚至看见了几把必须有支撑架才能发射的重型穆什克特火绳枪;但这些民团成员紧接着就被射倒在地上,头戴三角帽,身上穿着深绿色毛呢军装的正规军打死了这些挡路的,继续溃退,他们根本没注意到小店里的尸体——或者说,即使有他们也不会注意的,因为他们只会认为那些民团成员是自己先行溃逃下来的正规军成员打死的。不时有几个绿军装转过去用燧发枪还击,留下一片浓厚的烟雾。可惜,从浓雾里射出更多的子弹把他们不断打倒在地上。
很快,浓雾里的“敌方”冒了出来,我有些吃惊。因为在我的印象中,能和正规军打的有来有回的对手怎么说也应该装备精良,就算衣着五花八门,至少也应该显现出充分的组织纪律性,打头是一队步兵扛着四米多的长枪,松散地迈着步子,后面跟着连罩袍都没有,一看就是农民装束的火枪兵,他们将火绳枪抗在右肩上,左手拿着支撑的叉架和燃着的火绳;后面跟着一帮拿着绑在长柄上的草叉和镰刀的农民,有的人手里甚至没有武器,他们扛着制造长靴的楦头;再后面跟着一队高大健壮的士兵,他们的肩膀上扛着手臼炮,腰上挂满了炸药,最后面压阵的是唯一看起来像正规军的部队,他们穿着和正规部队一样的深绿色毛呢军装,戴着三角帽,胳膊上缠着红布,手上拿着燧发枪。伴随着他们行军的是一辆接着一辆三匹马拉的笨重的四轮大车,上面站着六七个人,手里拿着明晃晃的链枷,每辆大车后面还拖着一门野战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