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鸢同人】锅盔(9)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走过夜路了。
空无一人的街道。车越来越少。房子越来越低矮。
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我只是不断地往前走。
呼吸里的酒气。寒风。零落的飞雪。一望无际的黑暗。任何没开远光灯的车都可以轻松地要了我的命。但上天似乎总是眷顾该死的畜生，所以我还活着。
我已经不知道该想什么了。我一直想要忘掉她，就为了把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油嘴滑舌的恶心样子。我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她，已经忘记了动漫社，已经忘记了那条回家的路，那间潮湿的廉租房，还有那个曾经在烈阳下奔波的自己。
我收过许多贿赂。我害过许多人。我一步步地用卑劣杀死心中残存的善。我必须封存住记忆里的那个她，那个承载着我所有美好的女孩，才能心安理得地损人利己。一层层肮脏的污垢覆盖住我内心的良知，将记忆中她的眼眸掩藏在无尽的黑暗之下。
好多年过去了。我没有再爱她，也没有再爱任何人。

但泠鸢小姐将那层层污垢揭开了。
“咚！”我一头撞在一堵墙上。
我不觉得痛，因为我的脑袋已经够麻木了。
这墙壁的颜色有些熟悉。
我向街道望去。恍惚间，两个人影并排在夕阳下走着。他们手拉着手。一个个子很矮，另一个和我一般高。
眨眼再一看，太阳早已下山，也没有什么人影。只有黑漆漆的路面和漫天的星辰。
她和我曾无数次走在这条路上。
我向着前方的一个光点走去。
光点越来越大。那是一家小吃店。天色已经很晚了，但这家店仍然开着。
鼻子里垃圾洋酒的骚味儿，掩不住浓厚的葱油香。
一个老太太经营着店面。她娴熟地把一个个锅盔丢到铁板上煎炸。
“吃点什么不？”她招呼我。我看着她娴熟地摆弄那些圆饼儿，什么话也没说。
“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眼熟啊？”老太太边忙活边讲道。老人家都喜欢对年轻人问东问西，但我没有回答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