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之路（下）(10)

行进半小时后，他们看到第一辆推车被推倒，破碎了。然后是另一个——轮子坏了。马的骨骼。一个人的骨架。另一个。第三个。第四个。一堆。一堆破碎的、嘎吱作响的骨头。
“你这个混蛋，”科林轻声说，他的眼睛盯着一个颅骨，眼窝里长着大荨麻的茎。 “那些是商人吧？我不知道是什么阻碍了我……”
“我们有约定。”菲格奈尔连忙打断他。“一个协议。我告诉了你一切，薇森娜。我在帮助你。我带你。我们有约定！”
科林吐口水。薇森娜脸色苍白地看着他，然后转向巫师。
“我们有协议”，她证实。 “你会帮助我们找到并摧毁它，然后你就会起飞。你的死不会把躺在这里的人带回来。”
“摧毁，摧毁……薇森娜，我再次警告你，我再说一遍：击晕它，麻痹它，你知道咒语。但不要破坏它。这是值得的。你总可以……”
“住手，菲格奈尔。我们已经谈过这个了。带领我们。”
他们继续前行，小心地避开骷髅。
“薇森娜”，不一会儿，菲格奈尔喘着粗气。“你知道风险吗？这不是开玩笑。你知道镜像效果可以这样或那样。如果反转不起作用，我们就完了。我已经看到了它的能力。”
薇森娜停了下来。“没有任何借口”，她说。“你拿我当谁？倒置将起作用，如果……”

“如果你没有骗我们，”科林补充道，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毫无音调。“如果你这样做了……你说你看到了你的怪物的能力。但是你知道我的能力吗？我知道一种打击会让一个人只剩下耳朵、脸颊和半个下巴。一个人可以活下来，但再也不会了，比如说吹长笛。”
“薇森娜，让那个杀手冷静下来。”菲格奈尔结结巴巴地说，脸色苍白得厉害。 “跟他解释，我不能骗你，你会注意到……”
“别说那么多了，菲格奈尔。带领我们。”
再往前走一点，他们发现了下一辆推车。和下一个骷髅。漫不经心地散落着且缠结在一起的胸腔在草丛中闪闪发光，小腿从碎片中露出来，头骨诡异地咧嘴笑着。科林默不作声，被汗打湿的手紧紧握着剑柄。
“小心”，菲格奈尔喘着粗气。“我们很接近。保持安静。”
“它在什么距离有反应？菲格奈尔，我在和你说话。”
“到时候我会给你打手势。”
他们继续往下看，瞥了一眼山沟的墙壁，那里很陡，上面覆盖着匍匐的、残缺的灌木丛，布满裂缝和破碎的岩石。
“薇森娜？你还感觉到了吗？”
“是的。却隐隐约约。有多远，菲格奈尔？”
“我会给你打手势。可惜我帮不了你。没有我的手下和戒指，我什么也做不了。我无能为力。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