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海更深(16)

路灯洒下的光径里慢慢出现丸单薄的影子，弹钢琴的双手被风吹得冰凉，不得不放在口袋取暖。卷看了一眼这个人，果然还是没法完全不当回事，怎么就造了孽了，这辈子如此折磨他。
原本他只是伤心丸不爱他，可大概是执念太久没有回应已经化空，卡得一颗心不上不下，就算丸现在说爱他，他也无法穿越隔阂去纯粹的欢喜。
他朝丸走了十步，丸退了一步，卷便直接一退到底，时至今日，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漂泊到了哪儿去。心啊，走散了就真的很难再碰面，咫尺天涯，他到何处去寻找？
卷突然委屈，豆大的眼泪往下掉：“你没认出我。”
找到一个同类多难啊，试着相认需要多大勇气啊。
丸走过去，站在卷面前看了他一会儿，俯下身偏头将凉薄的唇印在脖子上的齿痕，低声说：“那现在认，行吗？”

卷忘了反应，被丸扣着脑袋吻下去。
07
夜里丸轻轻抹去卷背上的薄汗，把猫一样蜷缩着的卷用浴巾一包放进热水里。他们进行的不是太顺利，卷没有安全感，两只眼睛就没停过流泪，丸一边哄，动作也没停，情至深处才堪堪不易的让人打开了身心。但不安还是持续发酵，卷抱着丸要亲，丸亲他的时候又有些不敢相信，毕竟极度愉悦之下谁也没空细腻，这又本就是调情的事儿。
卷洗完澡出来就窝在被子里睡了，丸给他擦着湿润的发尾。窗帘外的夜色依然很深很浓，但是丸低头看着怀里的卷，忽然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
他们错开太久，一下如此亲密，两人都需要接受和适应。
唱不想回公寓，打算在酒吧的沙发上对付一晚，意外的是须突然给他打了一个视频通话，背景居然是机场，画面里的须笑得开心，声音一如既往温柔：“小唱，哥哥回来啦，你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