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海更深(15)

“规则就是，任何不是真爱的感情都是欺骗。”卷说，眸子冷得像冰。鲜少有人见过卷这幅模样，面不改色的自嘲，又愿意袒露残忍真相的模样。卷眉眼带笑，笑里的空洞唱看得真切，心脏闷闷作痛，一句话也说不出。
时间是个难以平衡的东西，等不及谁长大，来不及阻止谁老去，人人都前仆后继的追逐着同样在追逐的人，不死不休。可是参透爱的人已经不会安抚情窦初开的人，因为无论教会还是拒绝，都是痛苦难言，言不由衷。
唱今天明白了一个道理，就算他追上了卷，他们也注定只能平行而无法交融。也许这就是卷说的，他没有感情，——心在另一个时空，怎么能够有感情呢？他自己都已经快被挤碎，在缝隙里苟活，唱逼着他回应，未免太过强人所难。
甚至于根本就做不到。

唱感觉到悲凉，又十分清楚，那是卷的悲凉。卷抱着手臂靠在墙上看他，不作声，唱看着衣衫不整却依然面无表情的卷，觉得他像一个赤裸的真相，走在人群中央，毫无遮掩的发出冰冷通牒，即使不着寸缕，即使进犯到底，他仍旧不会给任何回应，更不会因此而属于谁。
「我只是一具空壳。」
真相，卷早就尽数交代，不信邪的人，终究不得不信。
唱无力的低头，半晌走上前去，最后轻轻抱了抱卷：“哥哥……”
卷拍拍他后背：“嗯。”
唱脱了力，垂着头慢慢离开。
小巷深处的丸，沉默的看着卷目送唱走远，眸色晦暗不明。他想点支烟，但是火光会引起卷的注意，两个人的闹剧已经够闹心，没必要掺和更多节外生枝的东西。
可是卷貌似早就注意到了什么，先点起了一支烟，吐了两口雾气哑声道：“出来吧。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