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璧衡】辞天阙28(2)

风止雨歇，傅红雪替他清理完，花无谢拿起帕子替他搓洗后背，尽管对这副身躯已熟悉无比，可每次看到触目惊心的伤痕，花无谢都会一阵心悸，傅红雪察觉到他的情绪，低声道：“是不是很丑？”
花无谢喉头堵得慌，摇摇头，想起傅红雪看不到，忙道：“不丑。”
他轻轻抚过疤痕，其中一条自右肩斜跨至左后腰，只看着都能想象出当时是怎样的命悬一线。花无谢颤抖着手沿伤痕划下，傅红雪肌肉一颤，心痒难耐，拉过他的手臂紧贴在后背，谁知花无谢转而吻在伤痕上，一路向下，轻声道：“这是你的功勋，你的荣耀......可我心疼......”
傅红雪忍不住转身抱住他，唇齿相依，细细摩挲，温存良久。花无谢背靠在他怀里，举起他满是伤痕的手，一根根摸过，又十指相扣送到唇间亲了亲，问道：“疼吗？”
傅红雪摇头：“都忘了，只记得要把兄弟们背出山谷，入土为安。”花无谢不再说话，只紧紧将他手臂抱在怀里，反复摩挲他的手指。
傅红雪任他抱着，良久叹道：“过去种种如浮生大梦，我曾怨过命运不公，可如今却无比感谢命运，将你送到我身边。若这世间真有神明，我从未像如今这一刻虔诚祈求，求他佑你一生，平安到老。”

杭州的二月，春寒料峭，连银月都裹了一层寒霜，路小佳斜躺在屋顶，身后破空声传来，他伸出右手，稳稳接住抛来的酒壶，仰头灌了一口，热意传遍全身。傅红雪在他身旁坐下，右手成拳与他左拳轻轻相击，举起酒壶也喝了一大口。路小佳撑起上半身调笑道：“今儿怎的舍得离开你的无谢？”
傅红雪道：“他在布置阁中事务。”
路小佳笑道：“你怎的不去帮忙？”
傅红雪道：“用不着。”
路小佳躺回去，右腿架在左腿上晃了晃：“也是，与你一般聪明绝顶之人。有他帮忙，村子越来越热闹，相信不出一年，便能全部找回来。”
傅红雪抬头望月，微笑道：“他很好。”
路小佳头疼得揉揉眉头，道：“打住！你行行好，可怜可怜你单身的兄弟，以前怎没发现你还能这般让人牙疼？”
傅红雪笑笑，举起酒壶与他碰了一下，各自喝起来。
过了一会儿，路小佳道：“楚凌联姻对越燕皆非好事，北越首当其冲。”
傅红雪沉默片刻道：“世间已无傅红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