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红楼梦】伏黛丨还剩旧时月色在潇湘（黛玉篇）(2)

期间母亲又醒了一回，坐得比先前长久，闲话小半时辰才觉疲倦。我自然欣喜，晚间父亲来看望母亲时将这话回了，父亲更是喜出望外，笑着差人去请大夫，说春分前病定能大好。
我心底高兴，待母亲睡下，回屋便抚起琴来。
月色自窗格落于书桌，清淡似水波轻漾，我开了窗子，瞧那月亮将圆未圆，一只寒鸦掠过，不免心动，口占道：“清光将满渡飞鸦，药杵留声入谢家。”只得了两句，就着月光坐下来，思量着才填上后两句，嬷嬷巡夜催我安歇，才觉夜深，去歇下了。
才歇了不到两个时辰，正当荒鸡，屋外人声嘈杂起来。我素来浅眠，便醒了，眼皮不住乱跳，心间只是不痛快，遂叫雪雁起来帮我梳洗，匆匆换了衣裳，绾了头发。嬷嬷差人来唤时，我正要出门，见丫鬟脸上慌乱，步子也忙起来，头顶已见不着月亮，夜色深沉，若无底巨洞，除了引路那弱弱一盏灯火，半点亮光也不见，一时间脚步也虚浮了，只觉不妙得紧。
入得母亲院中，便有两个婆子从母亲屋中出来，面颊上泪尚未干，我一口气提上胸中，几步快走，进到屋内，嬷嬷掩泪来跟前，声音颤而悲，道：“姑娘，太太不好了。”我一颗心仿佛置身冰窟之中，一身热气皆往脚下坠去，心底涌上一阵冰凉刺骨，渐浸四肢，冻住周身的血去。

父亲叹息垂泪，见我到了，忙上前，拍拍我手，回头看看母亲又暗自垂泪，心中悲恸竟说不出一句话来。母亲睡在床上，两目半睁，双臂无力瘫软榻上，鼻息仅有游丝一线，只靠未竟心愿吊着。
“母亲！母亲！我是黛玉！”我跪在母亲床前，泪已涟涟，“母亲，黛玉来了，您看看我。”
听得我唤她，母亲眼皮轻缓微动，半晌才咬动一句：“黛——玉——”
“是，母亲。”我握住母亲的手，欲忍住心中伤悲出言安慰，应了不过一句就涕泣不止，直觉心肝俱裂，魂已半离了体。
“我的儿，为母不能照拂你了——”母亲游丝之气断断续续，一句话说得十分费力。
我连连摇头，抽抽搭搭地央道：“母亲既挂心黛玉，再多陪女儿几年罢？”
“好玉儿，母亲将落西山，牵挂唯你，一旦撒手，玉儿何处托付，你父亲必当伤神……”母亲气息愈加消弱，我忙再央：“玉儿尚未尽孝，母亲怎忍离去？母亲，再多留些时日让女儿事亲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