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刺客聂隐娘（四-终章）(3)

我又不是你爹，镜中人答。
我记得小时候，爹娘都待我极好，娘每周早市都会起大早，买新上的料子给我做漂亮的花衣，爹也手巧，换着花样给我打各式的玩具，你看院子里那个秋千就是爹亲手为我打的。
是，你说过，你就是坐那个秋千上被老尼姑给拐走了。
多少是个神仙，起码百岁大了吧，怎么还这么不会说话呢？
那你想让我说什么呢，说你爹就是因为官做大了所以不爱你了？还是说你娘因为有了小弟所以不爱你了？还是说如今你在他们眼中就像是个妖怪，所以才那么怕你？
行行行，说点别的吧，你还是接着给我讲昨天那个故事吧。聂隐娘气的把镜面反扣在桌上。
等到了夜里，聂隐娘拆开桌上信封，看到新的任务。
她默记下那人长相住址，打开后窗翻身上房。 此时天空层云密布，无星无月，她一身黑衣如墨水融入墨池，转瞬间无迹可寻。 
等到了目标院落，聂隐娘贴着瓦片摸查了一圈，对于整个院子的结构与护卫排布了然于胸。院门处两人在低声闲聊，前院三人在提灯巡逻，后院两人坐在台阶上打盹，伙房里声音嘈杂约是三人在偷食，主厢房门前两人在站岗。

她蹲坐在主厢房上，自袖中拿出一寸宣纸，折了一只纸雀，轻轻吹了口气，那纸雀扑扇着翅膀飞到檐下，在厢房门口那两个护院头顶绕了一圈，又向前院飞去。
咦。两人被突如其来的纸雀惊了神，瞬息之间，聂隐娘飘至两人身后，屏息缩骨，以灵蛇形意悄然钻入窗缝之中。
房中鼾声如雷，昏暗无光，聂隐娘复位身躯，起身一边揉捏着手腕一边循声向床的位置走去。走近了，才瞧见床旁并着一个小小的婴儿床。那婴孩正醒着，圆溜溜的眼睛打量着她，不惊不扰，甚是乖巧。
聂隐娘只觉稀奇，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婴孩，一时也未多想，从袖口取出一把小巧纸刃，轻轻掀起纱帘，见一男一女睡得正香，她盯着男子咽喉处，举起纸刃。
呀呀。小婴孩发出清脆叫声。
聂隐娘手上的力尽数散去，望着那小婴孩，忽然下不去手了。
她决定此事作罢，原路返还，比往常归家时间要早上许多，见父母房间仍亮着光，想起小时候的事情，忍不住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