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蕾西娅）最后一次拥抱你「上」(9)

“那你，为你的殿下做到了什么？”我轻声说。“力量吗？但你一个人又如何？用暴力强迫那群佣兵成为战士，用你可爱的召唤物来保护一只手就能将你按在地上的殿下吗？”
“你怎敢——？！”
“怎么？是因为自己的无能而愤怒，还是说被区区的我指中了愚笨之处从而感到不忿？”
我愈发觉得比起特蕾西娅，什么都不明了却还是要自以为是的凯尔希更加悲哀。
“在我来之前，你有为殿下赢过一场战争吗？不过是盲目的借助一群人的狂热和无谋的勇气冲杀，而特雷西斯恰好没有发现你们的本质而已。或说足下城镇治理，连温饱都无法解决就先要求建设移动城市，无办法亦无目标。至今为止连基本的军需都无法供应，只能靠私下劫掠维持。而你的殿下为了收拾你们的烂摊子，身为王者，竟要卑微到去一家一家借粮。甚至还要独自一人面对民众的不理解和佣兵的质疑甚至背叛。但你毫不知情，也可说根本不甚在意，你只是肆无忌惮的给殿下惹麻烦，然后把所有责任都推给她后用「啊，殿下总会有办法的所以没关系」来给自己的无能和天真寻找借口开脱。”

“凯尔希，这就是你，你只是这种程度的人，毫无可能性，却什么都看不清。我对你没有愤怒，没有怨恨，且不感到哀伤，我只怜悯。”
“我怜悯你，但我又为那个乐在其中而丝毫不感到责任之艰重的特蕾西娅感到愤怒。我不明白为何事已至此却非要坚持下去，就算跟着她的人只会带来麻烦剥夺希望也是如此。所以没能控制好的我打了她，虽是一巴掌，但确实是够让我死上数十遍都不足惜的罪过。我自然知道，可即使这样她也只是在担心我的心情。因此我决定了，即使这之后你们杀掉我也无所谓。至少本该灭亡的国家就算灭亡，也不应该在你们的手中迎来末路。”
我按住已然呆滞的凯尔希， 在她耳边低语。
“——就由我来。”
说罢，我将她甩在身后，如同风筝远离地上追逐的人，她只看得见我的背影，我只看得见连尽头都透不出光的黑色长廊。她追不上我，而我更不会等待凯尔希及特蕾西娅。我浑身除却被人们所恐惧的罪孽以外，剩下的就是于心不忍的偏执。这些凯尔希不会懂，特蕾西娅尚未可知，但我想她即使明白也会嘿嘿笑着装傻，她是这样的类型。就算我已同她说过多次，温和些也好暴躁些也罢。油盐不进可以说是她唯一可值得称道的优点，而我现在才明白，那干脆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