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雯】人来人往喜帖街(13)

找了个借口，让他别踹门，也是间接告诉他，我活得好好的。
他终于清静了，我也得以回到了自己的世界，我想继续想下去，却可笑地发觉，再想下去，就是你和吴济仁的故事了，哪还有我什么事。
只能放空了，着急回房间，一瓶酒都没带进来。摸了摸口袋，手机也落在客厅了。算了，睡吧，睡一觉什么都好了。
闭上眼睛，都是该死的吴济仁的歌声。是，没错，你现在闭上眼睛、睁开眼睛，肯定都是她，炫耀什么啊，你牛，行了吧。
拍了拍脑袋，强迫自己切歌。又是你的歌，你唱的《喜帖街》，LSW你知道吗，你唱歌，一点儿都不好听。这一点，你和吴济仁真配。以前说好听，都是骗你的，都是为了骗你开口唱，所以乱讲的。但是喜欢听你唱歌，没有骗你。你唱的，我都喜欢。
那句歌词，真对啊。
回忆还真有堡垒，如果今天没有遇见你，没有遇见你和吴济仁，这座堡垒，把我的回忆安放地那么好，可还是坍塌了，终究是土做的，塌了，还给我扬了漫天的尘土，还说要教我潇洒。太好笑了，太残酷了，一身尘土了，还要我潇洒，还要我体面。

我晃着手里空空的红酒杯，晃得真真儿的，好像晃着晃着，杯子里有了酒，灯也开了，你回来了。
“你怎么回来了？”
目光中的你，站在门口，手还扶在开关上。你浅浅地笑了，直视着我的目光，没有闪躲，也没有说话。
“这次，可以不走吗？”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求着你的原谅。
你只是笑着，不点头、也没有摇头，看着我，要把我看穿似的。
“噢，我知道了，你是看我喝了你的酒，回来要酒的吧。”我嘿嘿笑了笑，却把酒杯藏到了身后，“不给你，一杯都不给。”
“咔嚓”一声，杯子在手中碎成两半，房间又暗了下来，你也消失不见。可能是我抓得太用力，可能是杯子也有灵性。
由它去吧。碎了的，也补不齐了。爬起来，丢掉了酒杯，头重脚轻的我，任由重力落地，瘫倒在床上。
身边的世界慢慢暗了下来，再次亮起，是夏日午后的榕树林，满眼望去，尽是苍翠。两排榕树间，铺了条长长的白色丝绸材质的毯子，白毯的尽头处，搭着一座台子，我这头，是一座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