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话（末日荒原上的喷射气流）(2)

战机绕了个较大的圈后往回飞，陈宇盯着座舱显示屏上发动机的相关指数变化，手中握着的操纵杆随着显示指数的变化而震动。这不是第一次在这架战机上遇到险情了，陈宇心想，但不知为何自己却好像还要慌张许多，此前从来不懂显示器上某一个显示指数的猛增或猛降意味着什么，如今却会因发动机转速与温度的微弱变化而发慌。自己的手心在发热，手中冒出的汗让自己随手的动作握住操纵杆的手套有些打滑，让自己对于战机的控制变得有些困难——自己在害怕呢。
高原山巅之上的云团变化莫测，有时只是冰晶所组成的薄卷云，有时则是宛如一整座山、一整座随陡峭山坡而建的立体山城，美丽而又壮观却吸引不了陈宇，此次行动他从未对着窗外的景色发呆，敌机的坠落倒有可能会使他赏心悦目。陈宇忽然在想，那些被自己击落的敌机上那些该死的敌人坠落时也是否这样，盯着乱跳乱转的仪表盘恐惧，他突然对自己感到厌恶，他绝不要让自己和那些被自己击落的仇人有相同的心智，会在相同的处境下感受到相同的情绪。他想要跃于这些人渣之上，在各种方面都要逾越在其上——他看不起她们。
“警告！发动机转速下降。”

战机还未飞过最后的导航地标，陈宇就接收到了发动机转速过慢的警告，这意味着发动机可能即将停车，这架好几吨重的战机将变成“重型滑翔翼”。在向吴重山报告此况的同时，陈宇开始关闭一些不必要的电子设备，防止发动机停转后飞控系统因电力不足而停止运作——这架战机上不像运输机装备有辅助动力单元，电力直接也只能由发动机带动压缩机转子发电提供，如果发动机停车，陈宇就只能依靠自身速度制造的风，使压缩机转子继续旋转而维持微弱的供电。
几分钟后，发动机如陈宇所料正式停车，驾驶室里一瞬间就直剩下转子随风旋转和电路中电流涌动的杂音，以及外面空气吹拂着战机的风声。陈宇看了眼尚还在运作的高度与速度表，简单计算了一下自己此刻的下降率，大致估算了一下自己能否以无动力滑翔姿态到达金山。
“电台还能维持吗？”吴重山从无线电里问道。
“姑且……还能。”陈宇的无线电信号因电力不足已经有了些问题，信号强度不佳。
“你的速度和高度都在持续下降，还能到达金山吗？”
“做不到……做不到啊……”
“冷静下来。——如果做不到到达金山的话，我们至少就尽可能的接近金山，期间你保持与我同行，然后在战机坠落前跳伞，这样我就能把你坠机时所在的位置带回去，大家就有找回你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