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们:哈尔拉克》第九章：织罗.焚驱白夜（其二之二）(9)

要么与命运赌注，要么反抗命运。她总得选一个。
……
平躺在松软的泥土上，海诚双手无力地攥着青草，从寂静无声到环绕耳畔的“呼呼”吹拂声，不知从何处刮起的微风掠过草野。能看见了，视力不可思议地恢复着，双眼重获光明，夜空中仍是星河成片。被贯穿的胸口和腹部，以及破损的衣物都奇迹般复原。 
没有血水浸润的口腔异常干燥，似乎再没有鲜血会从喉中喷涌，少年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但替代花草们芳香的，是扑鼻而来的血腥味。脚能动了，脑中不再嗡嗡作响，拾起手旁的短刀，少年想要撑地而起。
“……醒了？”身后传来死神的呼唤。
如千年古树般静寂地挺立着，德莱特握起正剑，白发随黑袍摆动，短裙下的长筒皮靴向前踏步，仿佛镶嵌着红水晶般的眼眸在沉默。躲不开这血色的劫。
“……！！！德……”
还未喊出死敌的名字，海诚就已被斜削去半边脑袋，血浆“啪嗒”着淋地。
但少年并未即刻死亡。身躯因失去重心开始向后倾倒，疼痛感一丝未减地传来。
“呜啊啊啊！！！——”几粒光点随口中的血液喷出。

“……”少女平静地向后让出半个身位。
伴随着海诚撕心裂肺的哀嚎，粒粒光点汇聚成团，光簇在瞬间变幻。少年的死躯倒下，溅起青草纷飞，完好如初的“海诚.维斯尔曼”站在身前。
“啊啊啊……啊啊…啊，哈？”后知后觉地停下哭嚎，海诚才感觉到疼痛已消失。再回头看向自己残缺的尸体，少年注视着眼前血腥的景象，一阵催吐感直冲咽喉：“呜啊……这是……怎么回事？我还活着吗？倒在地上的那位是……”
“那也是你。确切地说，它是来自过去的，已被‘逝意者’驱逐的‘海诚.维斯尔曼’。”德莱特在少年思考之前作出解释。
“诶？”这番回答使海诚发愣，自己是金蝉脱壳了吗，还是用什么特殊方式活了下来？但那些都不重要，重点是眼前的德莱特，突然停止了砍杀的她，到底是敌是友。少年的双眼中充斥着困惑与恐惧：“你怎么……不杀我了？”
“……你就这么想被杀吗……”一剑斩断海诚左臂，德莱特突然关心起少年的感受：“痛么？”
“呜……这不是废话么……”捂住血流不止的伤口，海诚开始恍惚。
“既然痛，为什么还急着去死？”将剑搭上少年的肩头。